徐彥洹確實在看俞心橋,準確地說,看俞心橋胳膊上的傷口。
即便已經沖洗過,也沒有破皮,那胳膊上的青紅錯雜的瘀痕依然顯眼。
不排除俞心橋皮膚太白的原因。徐彥洹從未在現實中見過這麼白的人,他想起那天晚上俞心橋低頭撞進他胸口,露出的一截后頸,像山間積雪。
胳膊也很細,好像一擰就會斷掉。
徐彥洹不明白,這樣一個人,怎麼敢用籃球砸身高一米八五、體重至少一百八十斤的謝飛。
走出校門,俞心橋恍然大悟——他跟著我,不會是在想該怎麼感謝我吧?
俞心橋不喜歡欠人情,也明白欠人情的滋味不好受,心說要麼我就送佛送到西,給他提供一條思路。
下定決心,俞心橋轉過身去,徐彥洹跟著停住腳步。
兩人對視片刻,俞心橋趁耳朵還沒熱,趕緊提議道:“要不,你請我吃雪糕?”
俞心橋這個提議大有講究,雖然他很想說“要不你和我談戀愛”,但他沒忘記自己正處在“以退為進”的關鍵時刻,此時不宜太激進,容易破功。
而且徐彥洹家庭條件不太好,讓他請吃飯有點破費,雪糕正合適,既給他機會表達謝意,一起吃雪糕又能拉進兩人的距離,可謂一舉兩得。
去的是學校外面的店,要是去梁奕家的小賣部,這錢多半花不出去。
店鋪不大,就一臺冰柜,里頭花花綠綠的包裝,種類齊全。俞心橋挑選半天,目光鎖定可愛多。
瞅一眼價格,頂端帶玫瑰花造型的八塊,不帶造型的普通版五塊。
要是俞心橋自己買,肯定選貴的。
不過8-53,三塊都能在燒烤攤買一罐飲料了。
而且是徐彥洹出錢。
他搬貨一個小時才掙十塊。
俞心橋舔舔嘴唇,心想不就一朵冰淇淋花嘛,華而不實,吃到嘴里不都一個味?
他拿起普通可愛多,放在收銀臺:“我要這個。”
徐彥洹從貨架上拿了其他商品,一起結賬。
出來的時候拎著塑料袋,他把里面的一支水筆拿出來,其余遞給俞心橋。
俞心橋還沒來得及打開看,徐彥洹就連筆帶手一起揣兜里,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句“再見”都沒說。
想象中一起吃雪糕的場景沒實現,俞心橋舉起沒受傷的胳膊,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拜拜,明天見!”
目送那道頎長的背影消失在拐彎口,俞心橋轉身,一面慢吞吞地走,一面打開塑料袋。
然后愣住。
里面除了可愛多,還有一盒膏藥,翻過來看,功效一欄寫著活血化瘀。
那可愛多也不是俞心橋最終選的樸素版,而是貴一點的豪華版,脆皮蛋筒上臥著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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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錢在哪里愛在哪里,俞心橋你懂了沒
以及可愛多玫瑰花款可能是近兩年才出的,這里劇情需要提前挪用一下~
第12章 ←你誰都不欠。
籃球賽初賽那天,俞心橋胳膊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
即便如此,他仍然不太愿意上場。
在場邊熱身的時候,俞心橋哀嘆道:“怎麼這麼背,第一場就碰上四班。”
謝飛正在球場對面惡狠狠地盯著他,就差把“你給我等著”寫在臉上了。
梁奕甘當小弟,給沈達也按完肩膀,又來給俞心橋捏腿放松:“別怕,有裁判在呢,他不敢把你怎麼樣。
”
不上也得上,他們球隊連個替補都沒有。
“不過你打球會不會影響彈琴?”梁奕捏著捏著忽然想到,“不是說你們彈琴的得好好保養手嗎?”
“不——”俞心橋剛要回答,余光瞥見徐彥洹出現在周圍,一個“不”字九轉十八彎,嗓門陡然變大,“不能說完全不影響吧,我胳膊現在還有點疼呢。”
這麼說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引起徐彥洹的注意。
畢竟上回成功了,說不定這回還能討一支雪糕,順便拉進距離。
梁奕當了真,擔憂道:“那怎麼辦啊,我覺得比起當運動員,還是鋼琴家比較適合你。”
俞心橋跟著擺出憂愁臉:“反正咱們班也進不了半決賽,就打一場應該沒事,比賽結束記得請我吃雪糕啊。”
梁奕以為這話說給他聽的,立刻應道:“好嘞!”
話音剛落,王琨喊三班隊員集合。
俞心橋猛灌一大口水,正要往球場去,忽然一陣風擦身而過。
穿著校服短袖的徐彥洹大步上前,不知對王琨說了句什麼,王琨那小而聚光的眼睛噌地一亮,扭身看向俞心橋:“小俞你不用上了,坐那兒好好休息吧!”
已經做完心理建設的俞心橋懵:“啊?不要我上了,為什麼啊?”
王琨指指身旁的徐彥洹:“徐哥替你上。”
俞心橋:“……!!!”
一場注定重在參與的比賽,頓時有了看頭。
俞心橋和梁奕一塊兒去小賣部搬物資,回來看見球場邊人頭攢動,來了好多人。
明明剛才還門庭寥落,加上參賽運動員場上二十個人都不到。
梁奕生意人本性暴露,算盤打得啪啪響,就地擺攤賣起了零食飲料。
過一會兒,何唐月帶著她的幾個小姐妹來光顧,問他這兒怎麼沒有瓜子棒棒糖。
“有,馬上就有!”梁奕把攤子托付給俞心橋,打算再回一趟小賣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