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他的鼻間,臉頰,甚至唇畔。
難怪久久散不去。
剛發現自己的性向時,俞心橋曾在同性論壇上看過的帖子,有人形容男人身上的味道,有人描述和男人靠得很近的感覺,用詞大膽,形容詭譎,當時他只覺得這幫老基佬真變態。
現在卻覺得,更變態的是小基佬,也就是他自己。
幸好,幸好徐彥洹和他差不多年紀,還不算真正的男人。
俞心橋呼出一口氣,揮散腦海里亂七八糟的念頭。他豎起耳朵聽,確認外面沒有人,用氣音問身邊的人:“可以出去了嗎?”
徐彥洹“嗯”一聲,兩個人開始慢動作往外移動。
許是憋氣太久缺氧,又或許是太緊張,俞心橋一腳剛踩到外面,出來的時候重心一偏,腦袋不受控制地往前栽。
本來沖著肩膀去,沒想已經在外面的徐彥洹正好轉身,俞心橋這一栽就栽在了他脖子以下,胸膛正中。
這次的觸感偏熱,因為徐彥洹只穿一件t恤,皮膚和皮膚之間僅隔一層薄薄的布料。
頭頂傳來一道聲音:“原來是你。”
徐彥洹嗓音低沉,說話時胸腔的震動,纖毫畢現地傳遞到俞心橋已然脆弱不堪的小心臟里。
俞心橋懵然地抬頭:“啊?”
似是為了遷就俞心橋的身高,徐彥洹微微欠身,學他拉長語調:“您、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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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彥洹,俞心橋說你不是真男人,這能忍!?
第5章 ←和全校最靚的仔!
俞心橋:“……”
學得一點都不像,可以說是精髓盡失。
倒也沒必要去糾正他,俞心橋清了清嗓子:“認識我就好。”
徐彥洹沒說話,而是看向俞心橋手里已經捏得變形的易拉罐。
俞心橋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眼睛一亮。
正好渴了。
他舉起易拉罐,干脆利索地拽拉環。徐彥洹抬手似要阻止,沒來得及,只聽“啪”的一聲,震蕩后的碳酸飲料不堪壓力,隨著氣體爭先恐后噴涌而出。
俞心橋猝不及防被噴了滿手,胸前,臉上也遭了殃。他忙用另外一只手從口袋里摸出紙巾,胡亂一頓擦。
用掉五張面紙,才想起也噴到別人身上了,又扽出一張新的遞過去:“你也擦擦。”
徐彥洹沒接,手已經揣在褲兜里。
俞心橋湊過去看,黃色飲料漬在白色T恤上濺開斑駁一片,十分慘不忍睹。他見不得臟,幾乎條件反射地用面紙去擦那污漬,即將觸碰到的時候,徐彥洹往墻邊撤退半步。
俞心橋一噎。
不是以為我要揩油吧?
想到剛才的“親密接觸”,剛揮散的雜念又有重回腦海的趨勢,俞心橋抬手摸了下耳垂,察覺到溫度不對勁的同時,手上沒擦干凈的黏糊糊的糖漿沾到了耳朵上。
“……”
簡直太草了。
在俞心橋糾結到底該先找個水龍頭洗手,還是應該先把滿手的臟紙巾找個垃圾桶扔掉的時候,徐彥洹自他身側擦過,往巷口走去。
俞心橋試圖喊住他,一個“洹”字剛出口,走出去沒兩步的徐彥洹轉過身,看過來的眼神冰冷。
“洹、徐同學。”俞心橋舌頭拐了個彎,“那飲料錢,周一帶給你?”
徐彥洹站著沒動,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啟唇丟下一句“不用了”,轉身就走。
目送那道看起來很凍人的背影離去,俞心橋半晌沒回過神來。
不用了,什麼意思?
請我喝的?
手中的飲料還剩小半罐,俞心橋送到嘴邊,仰頭一口氣喝了個干凈。
周一上午課間,俞心橋走到教室最后排角落的位置,從口袋里摸出三枚硬幣,擺在徐彥洹桌上,摞整齊。
剛回到自己座位,就被梁奕抓住說小話:“你干嘛給徐彥洹錢?”
“欠債還錢。”俞心橋說。
“你啥時候欠他錢了,我咋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梁奕郁悶了一會兒:“難道跟你昨天把衣服弄臟有關?你遇到他了?”
昨天回到沈達也家里,俞心橋二話不說先把外套脫了按進水池,后經沈達也的媽媽提醒,才知道羊毛大衣不能水洗,又著急忙慌拎出來,送去附近的干洗店。
算是把缺乏生活常識這個缺點,在同一天內體現得淋漓盡致。
俞心橋不想再提:“是遇到他了,不過衣服弄臟和他沒關系,別瞎猜。”
坐在更前排的沈達也也來湊熱鬧:“你們在聊什麼,遇到誰了?”
梁奕說:“徐彥洹。”
沈達也想到徐彥洹兇惡的眼神和摔跟頭的疼,哆嗦了下:“他去批發市場干嗎?不會是為了揍我吧?因為我上次喊他洹洹?”
俞心橋笑說:“他哪有那麼小氣。”
梁奕發現了華點:“你怎麼知道他不小氣?昨天到底發生了啥?”
徐彥洹像個謎,別說同學了,任課老師都難免對他好奇。
想起昨天親眼看見徐彥洹在燒烤攤當幫工,還打了人,俞心橋決定幫他保守秘密。
先問沈達也:“大爺,你平時不在市場買東西吃嗎?”
沈達也說:“我媽說那些小攤上的東西不干凈,從來不讓我買。”
俞心橋點頭:“我猜徐彥洹的媽媽不怎麼管他,昨天我只是看見他從市場經過,應該是去吃東西。
”
梁奕、沈達也:?
俞心橋聳肩:“畢竟那兒的東西好吃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