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的人從來不會承認他喝醉了,慕繆為了表示他真的沒醉,拒絕拉斐爾的攙扶,執意要自己走,結果搖搖晃晃的,差點摔倒。
嚇得拉斐爾又一把扶住他。
塞西維多看著,下意識走動兩步,隨后停住。
一只手突然按在他的肩膀上,塞西維多揮劍砍去,卻在和席筠池對視的那一秒頓住。
他緩緩收起劍,扭頭看著還在哼哼唧唧討酒喝的慕繆,緩緩說道:“……他對我的愛來得很突兀。”
“事實上,我也覺得很虛幻。”
“原來,他的愛一直都沒變,也很真實,只是自始至終都是你。”
席筠池余與他并肩看著慕繆,看著他嬌憨的姿態,明明已經喝得爛醉卻嘴硬不承認的樣子,兩人不約而同地輕笑一聲。
席筠池側目看他,“要告訴他一聲嗎?”
塞西維多全神貫注地看著慕繆,良久,他才緩緩說道:“不用,他正玩得開心,別打擾他。”
他的目光放在其他熾天使身上,眼中的柔情少了大半。
“這幾個,別讓他們過得那麼滋潤,多給他們找點事做。”
慕繆最后還是得到一杯葡萄酒,他小口小口地喝著,若有所感地朝著一側看去,正好和塞西維多對視,他欣喜地抬起手,想跟他打個招呼,下一秒,塞西維多卻消失不見。
“嗯?”慕繆臉頰上有兩朵紅暈,四處看了看,“塞西呢?塞西不見了。”
“難道是我喝醉了?”他又喝了一口,暈暈乎乎地笑了笑,自我否定,“不,我才沒有醉。”
慕繆舉起酒杯,傻乎乎笑著,“干杯!”
可下一秒他的酒杯又被烏列耶爾搶走了,他氣憤地跳起,走路歪歪扭扭的,鍥而不舍地要追回他的酒,“還我,烏列耶爾,還我……”
烏列耶爾仰頭喝完酒杯的酒,“你路都走不穩了,還喝?喝傻了。”
慕繆更加氣憤了,追著他滿莊園跑。
余夕和許桉也對飲,兩人喝著喝著,悲從心中來,相擁而泣,哭訴命運多舛、蒼天不公。
容西瀾也喝上頭了,雙手攬住他們兩人,大著舌頭說道:“哭什麼哭?男子漢大丈夫的,老子被綠了那麼多次,一滴淚也沒流!”
徐桉哭得一抽一抽,“哥們,我一直很想問來著,你就是因為被女人綠了才把頭發染成綠色的嗎?”
容西瀾擺擺手,“此言差矣啊!綠色代表生機,多麼美好的顏色,老子就是喜歡綠色怎麼了?嗚嗚嗚嗚嗚……”
他自個都編不下去了,蹲在嚎啕大哭。
下一秒烏列耶爾從容西瀾身邊竄了出去,而緊隨其后、步調不穩的慕繆壓根沒看見地上蹲著一個人,一下子被他絆倒,一臉懵地摔在草坪上。
“哎呦!我的媽呀!”
容西瀾反應極大地站起,著急去攙扶起慕繆,慕繆已經醉得不清醒,也沒覺得疼,站起身后又去追烏列耶爾。
容西瀾還在幫他拍打身上沾的草屑,手里的人一溜煙又跑了出去,他著急大喊,“那個,你別跑啊,萬一摔了我老大該心疼的,喂!你追別的男人干嘛啊,追我老大去啊!”
于是慕繆追著烏列耶爾,容西瀾追著慕繆跑。
其實慕繆醉后意識也沒了大半,只記得那天他玩得很開心,后來他重新從索菲亞那里拿到酒,立刻坐到臺階上品嘗。
這時還來了個長相俊美的男人,但其他人好像都看不見他,男人徑直走到慕繆身前,溫柔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喜歡這里嗎?”
慕繆笑著點頭,“喜歡!”
男人笑了笑,但慕繆覺得他并不開心。
慕繆歪著腦袋看著他。
男人挑起慕繆戴著的紅色珠子,眼中滿是眷戀,“他跟你做了一樣的選擇……安諾。”
男人帶走了珠子,慕繆懵懵懂懂地看著他愈來愈遠的背影,莫名心中難受。
喝醉的人最不講道理了,他一股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哭聲越來越大,像是被父母拋棄的幼崽,又委屈又害怕。
最后席筠池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將他抱在懷中,“別哭別哭,受什麼委屈了?跟我說說。”
慕繆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哭,搖著頭,哭的一抽一抽的,“……我、我酒沒了。”
席筠池打橫抱起來,聞著他一身的酒氣,“不喝了,我們回去。”
慕繆吸著鼻子趴在他身上,“那你親親我。”
席筠池扣住他的后腦勺,吻了下去,舌頭在他嘴里掃蕩,退出來后他評價道:“一股酒味。”
慕繆腦袋更暈了,語調慢悠悠的,“拉斐爾說我喝醉啦。”
“他是個大笨蛋,我才沒有醉。”
“我好清醒的,一點點醉也沒有。”
席筠池好笑,“嗯對,你沒有醉,是拉斐爾醉了。”
慕繆很滿意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你真聰明,他好笨哦。”
“咦,那里有條小蚯蚓。”
“樹葉掉了,啊,秋天來了,又到萬物復蘇的季節啦。”
慕繆的話沒有邏輯,一會兒說東,一會兒說西,席筠池耐心地跟他搭話。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說著幼稚又可笑的話。
在副本結束時,容西瀾得知能脫離系統去輪回的消息時,整個人都是震驚的,他看著余夕和徐桉漸漸透明的身體,也不由得他不信。
容西瀾這些年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離開,可真正到了這個時刻,他無端對未來產生了茫然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