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繆眨眨眼,如夢初醒,“拉斐爾哥哥、烏列耶爾,你們怎麼會在這?”
他環顧了四周,沒找到席筠池的身影,撇了撇嘴。
這人怎麼變得和彌撒爾一樣,神出鬼沒的。
拉斐爾見他終于醒了,長長呼出一口氣,“你沒事啊,我差點以為你你被彌撒爾那個喪心病狂的瘋子謀害了,可把我嚇死了。”
烏列耶爾深以為然,“就是,你睡覺怎麼連身也不翻翻?害得我還以為你翹辮子了。”
慕繆:“……”
他睡覺安分不行嗎?
慕繆赤腳踩在地板上,被冰涼的溫度冰得蜷縮了下腳趾,他嘗試地拉動他們身上的繩子,繩子紋絲不動,“是彌撒爾綁住你們的嗎?”
烏列耶爾對彌撒爾意見很大,“廢話,除了他還會有誰,就該在煉獄里多打他幾鞭子。”
“你說什麼?”慕繆皙白的手立即收了回去,秀氣的眉毛皺的緊緊的,“你打他了?”
聽出慕繆的語氣不太友善,烏列耶爾咽了咽口水,竟然從他身上察覺出危險。
就是因為他打了彌撒爾?
“對,我就是打他了,怎麼,你心疼了?”烏列耶爾破罐子破摔,頭一撇,語氣委屈,“才來了這里多久,就護著人家了,我還攔著不讓塞西維多來找你,沒良心……”
慕繆沉默了一瞬,“不是的,我沒有怪你。”
“你明明就是護著那個彌撒爾。”
慕繆理所當然地點頭,“對啊,我喜歡他,當然要護著他。”
烏列耶爾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懷疑自己的耳朵,“……你剛才在說,你喜歡誰?”
彌撒爾?!
這才幾天啊,他就喜歡上人家了?!
烏列耶爾難以置信,也不想相信他們養大的小天使怎麼容易就被拐走了。
他用后背拱了拱沉默的拉斐爾,“你愣著干嗎,你說句話啊!沙利葉說他喜歡彌撒爾啊!”
拉斐爾嘆息一聲,看了慕繆一眼,語調慢悠悠的,“說什麼啊,這不明擺的一顆心都撲倒人家身上去了嗎?沒什麼好說的。”
突然,他話音一轉,“哦對了,小沙利葉啊,記得千萬別整出孩子來,不然啊,生孩子很疼的。”
慕繆囁嚅道:“我知道。”
“知道就行。”拉斐爾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看向慕繆的目光含著感慨,“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小沙利葉也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也有自己的抉擇了。”
慕繆聽著他這句話,莫名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吸了吸鼻子,“突然說這麼煽情的話干嘛。”
拉斐爾神神秘秘地對他招招手,慕繆湊了過去。
拉斐爾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是我接生的。”
慕繆震驚地看著他,拉斐爾眨眨眼,懶洋洋地靠在烏列耶爾背上。
慕繆聲音酸澀,“那你、你知道我爸爸是怎麼死的嗎?”
“安諾啊。”拉斐爾眸光微動,扯動嘴角,“當然知道,一代血族中的佼佼者,神還那麼愛慕他,這世界哪還有什麼能傷到他的啊,無非就是他自己尋死罷了。”
慕繆呼吸困難:“……因為我嗎?”
“不算。”拉斐爾看向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陽,“……大概是恨屋及烏吧。”
本來對孩子的愛有一大半來自對愛人的愛,倘若孩子的另一個父親并非所愛之人,那他的存在只是令人厭惡。
處在狀況之外的烏列耶爾表示很茫然,“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沙利葉的父親不就是父神啊,祂不是好端端的在第九層天嗎?
慕繆不得不承認在聽到拉斐爾這句話時,心臟抽痛了一下,倘若換成真的沙利葉,恐怕是要當場大哭吧。
一個寬闊的身影陡然籠罩他,席筠池從背后抱著慕繆,“聊完了嗎?該去吃飯了。”
慕繆也知道為什麼席筠池不在,他興許是知道他要問拉斐爾一些問題,他在不方便,這才離開的。
慕繆指著拉斐爾身上的繩子,“能松開他們嗎?他們都是我在天國的好朋友。”
席筠池指腹擦過他的眼尾,帶走一滴淚珠,“聽你的。”
下一秒,束縛住拉斐爾和烏列耶爾的繩子消失不見。
慕繆百感交集,手靜靜地跟席筠池的握在一起,對方偏冷的體溫從掌心傳來,時刻讓慕繆知道他的存在。
拉斐爾看著準備帶慕繆去吃飯的席筠池,出乎意料地喊住他,“彌撒爾,我和烏列耶爾也算是沙利葉的長輩,你這里管飯嗎?我們餓了。”
“嗯?!”烏列耶爾震驚,“我們不回天國嗎?”
拉斐爾面帶微笑的看著慕繆,私底下狠狠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烏列耶爾疼得齜牙咧嘴,什麼話也不說了。
身為主人家,客人想要留下來吃飯自然沒有趕人家離開的道理。
慕繆卻發現了盲點,“你們不是可以不用吃飯的嗎?”
平日里在天國就沒見到他們怎麼吃飯,難不成是想特地來嘗嘗血族特色美食?
可他們吃得慣嗎?
慕繆疑惑不解。
拉斐爾站起身走到慕繆身邊,實話實說,“吃飯倒是次要,主要是想看看你在這里過得怎麼樣。”
說著,他對席筠池投去審視的目光。
席筠池已經對這種目光十分熟悉,那天希爾達看見他時也是這樣娘家人的眼神。
席筠池攬著慕繆往餐廳走去,“沒事,讓余夕給他們準備一些水果之類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