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是混血。”
慕繆腹誹,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比他知道的早那麼一丟丟。
但他面上還是做出驚詫的表情,語氣難以置信,“怎麼會……”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拉斐爾急忙告訴他,“沙利葉,別害怕,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你本身是沒有做錯什麼的,這都是父神的決策。”
每一位天使長都是又神創造的,他們的外形五官、性格秉性也都由祂賦予,但拉斐爾清楚地知道,沙利葉和他們不一樣。
無論是他孱弱的身子還是這奇異的血脈,這個孩子與他們這種量產的天使迥然不同。
慕繆震驚了,這次并非是裝的,“你的意思是,父神知道我有血族的血脈?”
慕繆和沙利葉畢竟是兩個人,慕繆只是粗略地看了眼他的記憶,并沒有過多地窺探他的隱私,很多細節自然也不清楚。
拉斐爾肯定地答復,“祂一定知道。”
慕繆只覺得這個身份更加撲朔迷離,他一直以為“沙利葉”是血族的內奸,結果拉斐爾告訴他神早就知道他的血脈。
那神為什麼還會留下他?
慕繆沉思默慮,手指扣著被子,睫羽低垂,看上去就像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整個小天使都抑郁了。
拉斐爾看著心疼,輕輕攬過慕繆抱在懷中,“沒事的沙利葉,雖然我們不清楚父神為何要這樣做,但祂一定有祂的理由,你無需這般憂愁顧慮。”
慕繆蔫巴巴地點了點頭,“拉斐爾哥哥,謝謝你。”
天使對血族的厭惡是與生俱來的,但拉斐爾不僅沒歧視他的血脈,反而細心地安慰他,可見他對沙利葉是真的很好。
拉斐爾抹去慕繆眼角的淚水,捧著他的臉,鄭重其事地說道:“沙利葉,答應我千萬不要將你的身份暴露給賽西,好嗎?”
慕繆不解,“為什麼?”
“他是個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天使。”拉斐爾面色凝重,“賽西太危險了,他對于血族非常仇視,你斷不可以將你有血族血脈的事告訴他。”
慕繆回憶著賽西維多一劍斬殺那只血族的冷酷模樣,也覺得危險十足,他趕緊點頭答應,“放心吧哥哥,我一定會藏好的。”
拉斐爾這才放心地拍拍他的小腦袋,“真乖。”
慕繆在拉斐爾這邊待了許久,但他的血族特征依然沒有消退,紅琉璃般的眸子滴溜溜轉著,他拿著鏡子,腮幫子氣鼓鼓的,“這可怎麼辦啊。”
拉斐爾企圖用偽裝術給他遮掩一二,可賽西的力量是他們中最強大的,在他面前一切的偽裝都形同虛設。
拉斐爾也拿不定主意,犯了難。
就在兩個天使都束手無措時,催命閻王般的賽西維多再次找了過來,他敲響宮殿的門,“拉斐爾,沙利葉現在怎麼樣了?”
拉斐爾和慕繆對視一眼,俱是看到對方眼中的慌張,慕繆更是連忙跳到床上,用被子遮住全身。
賽西維多站在門口,遲遲沒等到里面的人回應,反而里面不斷傳來乒乒乓乓以及竊竊私語聲,這讓他不禁皺起眉頭。
他曲起手指再次敲在門上,“拉斐爾,你們在做什麼?沙利葉醒了嗎?”
許久,房間里才傳來拉斐爾的聲音,“沙利葉現在還在睡覺,他已經醒過一次了,賽西,今天就讓小沙利葉住在我這里吧,我也好照看他的身體。
”
賽西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兩個天使在瞞著他做什麼事。
他立刻拒絕,準備推門進入,“不用了,既然沙利葉已經沒事了,那我送他回去。”
可門后很快堵上一個身體,拉斐爾后背靠著門,死死懟著門,“沙利葉說了今晚想跟我一起,你還是先回去吧。”
賽西維多內心涌起一陣煩躁,語氣不耐煩,隱約有幾分警告,“你們到底在里面做什麼?拉斐爾,別讓我問第二次。”
拉斐爾聽出他已經發了脾氣,但看著沙利葉不安害怕的模樣,他咬著牙和賽西維多拉扯,“沒事,我是醫者,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
慕繆聽著門口發出一聲極大的響聲,他縮在被子里全身一抖,嘴里吐露出害怕的嗚咽,“拉斐爾哥哥……”
賽西維多已經動怒,他一拳砸在門上,門上立刻凹陷了一塊。
就在他們僵持時,輕柔的嗓音從第九層天傳來,“拉斐爾,將沙利葉帶來神殿。”
“賽西,你隨后再來。”
神蘇醒了,并且傳喚沙利葉和拉斐爾。
拉斐爾立刻打開門,尊敬地躬身,“是,父神,我這就帶沙利葉過來。”
賽西維多在拉斐爾出門的那刻嗅到一絲鮮血的味道,還是天使長獨有的神血,他心臟陡然被狠狠攥緊,偏頭朝室內看。
拉斐爾謹慎地關上門,等再次出來時,他懷里抱著被被子遮得嚴嚴實實的慕繆。
慕繆裹在被子里,雙手緊緊抱著拉斐爾,盡管他眼前一片白色,看不見賽西維多的身影,但他依然能感覺到對方不可忽視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慕繆緊張地蜷縮著瑩白的腳趾,雙手抱得拉斐爾更緊,拉斐爾安撫地拍拍他的后背,柔聲安慰,“沒事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