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雖然腦子傻了點，交流困難，但有兩個優點，一個是聽話，一個是勁兒大。

    小賣鋪的生意他幫不了什麼忙，好歹還是能賣賣力氣，往貨架上上貨這樣簡單的活兒他還是能干的。

    眼力見兒也有，小老板遇著什麼需要搬搬抬抬的事兒了，不用他開口，七哥主動就會過來上手幫忙。

    這時候正值盛夏，天氣熱得嚇人，七哥下身套著條休閑款的大褲衩，肥肥大大、長度快到膝蓋的那種，上身就穿著個跨欄背心，是小老板去早市專門給他買的，十五塊兩件。

    他干力氣活兒出了滿頭的汗，隨手掀背心下擺擦汗，腰腹那兒露出來，要腹肌有腹肌，要腰線有腰線。

    就這一身公園里搖蒲扇的遛彎老大爺常穿的行頭，套七哥身上，顯得他肩寬背闊的，背心撐在胸肌上鼓鼓囊囊的，大褲衩下的腿又直又長。

    小老板看他撩衣服擦汗愣給看不好意思了，招招手把他過來，翻出條干凈毛巾，隔著柜臺給他擦汗。

    七哥個子高，兩手撐在柜臺上朝小老板彎彎腰，一聲不吭的把腦袋湊過去。

    擦完汗，小老板把毛巾掛在他脖子上，又把他背心往下扥平整：“以后擦汗就用毛巾擦。”

    七哥明顯聽明白了，這之后再流汗果然不用背心擦了，回回把腦袋隔著柜臺湊過來，讓小老板用他脖子上的毛巾給他擦汗。

    小老板在忙他就跟旁邊等著，汗流眼睛里了都不肯自己動手，就等著。

    小老板脾氣也是好，管給擦汗還管開汽水。

    剛從冰柜里拿出來的冰汽水，起了蓋兒，也不用插吸管，七哥對著嘴一仰頭能一口氣干下去半瓶。

    剩下半瓶他就坐在小賣鋪門口的臺階上慢慢喝。

    傻子七哥還有個用處，跟他那六個毛團兄弟姐妹一樣，往門口一蹲還能攬客。

    攬的客源都一樣，全是附近高中的女學生。

    高中女生們放了學成群結隊的回小區，原先路過小賣鋪時看見貓就會過來逗兩下，逗完進去逛逛買點什麼，有時候還會順帶著買根火腿腸喂喂貓。現在路過看見七哥也會逗兩下，嘻嘻哈哈的一聲聲喊帥叔叔。

    年輕的小姑娘們，活潑又愛鬧，跟小老板也都算熟，小老板對外就說自己這兒來了個外鄉的親戚，小時候生病壞了腦子，不會說話。

    腦子壞不壞的不打緊，關鍵是真的長得帥身材好，沒表情不理人也沒事兒，不耽誤女孩兒們順路過來看帥哥，順便再進小賣鋪買點啥。

    日子接茬兒往后過，天氣越來越熱，晚上小賣鋪關了門，七哥上樓洗過澡，頭發還沒干呢，回他的小雜物間就又起了一身汗。

    而且他住那里還總挨磕，有天小老板發現他額角都給撞破皮了，還是給他擦汗時看到的。

    小老板找出創口貼來給他貼好，琢磨了半天，去把七哥被褥卷吧卷吧抱了出來，彈簧床折疊起來叫七哥自己扛起來，然后就帶著人上了二樓，又進了自己屋。

    他那屋里有電風扇。

    小老板叫七哥把床支起來，又把被褥鋪好，拿手給胡擼胡擼，邊胡擼邊說：“你以后就睡這里吧，我屋里更涼快點。”

    小老板的臥室本來就不算太大，兩頭放下兩張床頓時顯得擠了不少：“屋里地方不大，但肯定比雜物間寬敞好一些。

”

    他回頭看看七哥，想了想，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吧，他還是得把話說清楚：“其實咱們這麼住，不、不算太方便，但是我身體……不太好，沒有信息素，也沒有發……沒有那什麼期。”小老板提到這個還有點靦腆，“應該不太會影響到你，你將就在這里睡吧。”

    第5章

    【小摩托上路突突突的，小老板心里也砰砰砰的。】

    話說七哥小床挪小老板那屋以后，倆人這麼住了半個月，小老板發現七哥晚上偶爾會有夢囈聲，也不知道是做噩夢了還是咋的，會低低的悶哼幾聲。

    聲音聽著還挺有磁性的。

    小老板就沒聽他開口說過話，之前帶他去系統查過，嗓子沒問題，大夫說可能是受傷留下的后遺癥，受心理因素影響大一些，還是得多嘗試著跟他溝通。

    小老板這幾天就想著多跟七哥互動一下，哪怕說不出完整的話，往外蹦字兒也行啊。

    街對面的獸醫大夫溜達過來買煙，順便靠在小賣鋪門口抽一根，邊抽邊給他出餿主意：“你把那個給我，對，就那顆梨，嗯，我拿梨你拿蘋果，問傻子喜歡吃哪個。”

    “你別叫他傻子，他有名字。”小老板捧著蘋果不愿意了，“你這什麼法子，怎麼感覺是訓狗那一套……”

    “欸，你這時候想起來我是獸醫了？你逼我給他看腦袋的時候怎麼不嫌棄我？”大夫拋拋手里的梨，“傻……七哥，喜歡吃哪個？”

    小老板一臉無奈的也跟著晃了晃蘋果，問：“蘋果還是梨？”

    七哥沒咋猶豫，伸手就拿小老板的蘋果。

    三個人又換別的東西試了兩次，小老板笑著把東西遞給他：“這個是蘋果，這個是汽水，啟瓶器這樣弄一下，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