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笑死姐姐了!主播,你說你自己是個鬼,我還相信些!】
我絲毫不為這些評論所動,甚至輕笑了一聲:
「它顏色深,是因為它在靈寵之血里浸泡過。」
她這串手串,市面上的確不流通。
但若被有心人拿到黑市賣,還真能價值不菲。
畢竟,四大靈寵要馴養成功很不容易。
光是養雞,就老多講究:
必須選最兇狠的紅冠、綠耳、金背、青尾、紫腹五彩雞,用毒蟲和紅辣子從小喂養長大。
喂養時要見太陽,且它成年后不能讓它配種。
養個五六年,能讓公雞通靈認主,已經是十分了得的了。
更別說最高級別的「金龍」——鯉魚了,有些人養了十幾、二十年,也沒能成功認主。
一說到靈寵,評論區又是一片諷刺。
我皺了皺眉,看著這些愚昧又無知的人類吵吵嚷嚷,尋思自己當初開直播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決定速戰速決:
「沈霽月,昨晚上做噩夢了吧?同樣的噩夢連做三天了吧?」
4
她不肯承認:
「家人們,主播是我初中同學,從小她就會故弄玄虛。當年她去我家寫作業,我爸只問了她一句想吃什麼味道的冰淇淋,她就誣陷我爸對她有企圖!讓我爸這麼多年在鎮上抬不起頭來。」
呵,賊喊捉賊,干得漂亮!
她又說:
「做噩夢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童曲,你自己沒做過噩夢?同樣的噩夢,連做三天有什麼稀奇的?你的話,這些年一樣的噩夢應該做了不少遍了吧?」
她甚至囂張又惡毒地笑了起來。
因為,她知道我經歷過那黑暗的下午之后……
夢到的都是和她那禽獸父親有關的畫面!
這麼多年,我一直走不出來,我爸媽為了我耗盡了家財。
他們一邊帶著我四處求醫,一邊想盡辦法上訴。
卻在最近的一次上訴途中遭遇了車禍……
從此,我日日不得安睡。
只要睡著,車禍畫面和沈通的惡心嘴臉便會出現在我夢里,將我拉扯、撕裂。
可笑的是,評論區竟有人現身說法:
【連做三天一模一樣的噩夢也不足為奇,我就做過。】
【我還做過連續的夢呢,醒來之后,再睡著情節還能接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沈霽月不屑的笑容,冷笑。
既然你存心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
接下來,我句句都說真話,可句句都會嚇得她心驚肉跳:
「沈霽月,你夢到的是一個女人吧?」
「二十出頭,長得很漂亮。」
「就是……」
我將那只透明水壺往桌上一放,指甲輕輕敲了敲,「臉色慘白,眼珠漆黑無眼白,右眼還流下三行血淚!」
她驚得手猛地一顫。
木質珠子發出的細碎撞擊聲清晰又詭異。
她定了定神,強撐著:
「你嚇唬得了我?忘了中考后你是怎麼哭的了嗎?!」
我當然沒忘。
他們把我關在教室里,說要「審判」我。
他們扯爛我的衣服,拍下我的照片,威脅我:
「童曲,你要還跟我爸過不去,它們將傳遍世界每一個角落!」
她所說的和她爸爸過不去,是指我報警的事。
我的照片,真如她所說,被貼上了網絡。
鎮上的鄰居們見到我,眼神都古怪得很。
我知道,他們都在背后指指點點,說我被人糟蹋了,不干凈了。
爸媽因此,帶著我搬了家。
為了躲避陌生人不善的目光,我從此養成了戴口罩的習慣。
哪怕烈日炎炎的夏天,也從不在人前摘下。
后來,我試圖用疼痛讓自己喘口氣。
再后來,我變得對什麼也提不起興趣,就連傷害自己,也懶得去做了。
我,成了心理咨詢室的常客。
5
「沈霽月,你說,為什麼你會夢到它呢?是不是你平時的惡事做得太多了?」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初中時,她就傍上了校外的小混混,發展了不少同學做她的左膀右臂。
沒少干將同學堵在廁所的事。
印象最深的是她欺負她同桌溫悅。
有一次晚自習,老師不在,原本教室里十分安靜,她突然大罵一聲:
「婊子!」
嚇了一跳的我們看過去時,卻見溫悅的手背上插著一把圓規。
鮮血染紅了她的校服。
第二天,溫悅沒來上課。
后來,聽人說她轉學了。
可也有人說溫悅死了……
我故意道:「沈霽月,是因為死在你手上的亡魂來找你了吧。」
沈霽月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炸毛貓兒,突然厲聲道:
「童曲!你胡說八道什麼?!」
大概意識到自己情緒不對,她恨恨地瞪著眼,「你說是桃木,桃木有這麼好聞的幽香嗎?!」
說這話時,她已然中氣不足。
裝狠,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
我暗暗想笑,面上卻裝得異常害怕的樣子。
「糟了,鎮不住了!鎮靈木鎮壓惡靈。惡靈逃逸才會散發幽香。它逃出來要披上人皮,植入人骨。你是鎮靈木的主人,就是鎮壓它的人。你說,它會怎麼對你?」
呵呵,嚇死你。
這一次,沈霽月沒有空,更沒心情帶節奏了,但評論區又一次將我罵上了新高度:
【喲,還真會編?披人皮植人骨?我怎麼沒聽說過?】
【把沉香的香味說成惡靈逃逸的氣味,獨此一家!童曲,你能不能編點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