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說的,怎麼能叫算計呢?這是造福,為了我們村里人,也為了你弟弟洪焰的幸福,你必須這麼做。」
6
「必須是我?」
「必須是你!這事也不是我們決定的,是問米婆算過了,她寫在了紙上,說你爸舍不得你,其他人都不行啊。」
另外幾個男人又吱吱呀呀說起話來,那低沉的嗓音,像極了惡鬼索命。
「那塊地是填平了,但那個地基怎麼都打不下去,還傷了兩個工人,一個工人被砸斷腳癱瘓了!還有一個工人死了。」
「光賠償這兩個工人都損失了不少,這樣下去,我們村里可落不到什麼好處啊!耽誤一天工程,就多費一天的工錢,到時候工期延誤,我們村就得不到那些賠償了!」
一向溫和的哥哥此時也抓狂了,他握著拳頭忍不住大吼起來。
「耽誤工程關我什麼事?這關我的事嗎?!你們真是一群螞蟥,不把人血吸干不罷休?」
那些人也急了,紛紛批評我哥。
「你這話說的,你不是村子里的一員?」
「對啊!關鍵時刻村子里需要你,你就這樣不管不顧?」
「你真是沒有擔當,不配當哥!你本來身體就不好,能活一天算一天的人……你爸還費盡心思給你們兩兄弟多爭了一百二十平米,你就不會學學你爸,多為你弟洪焰想想?這個機會可不多,以后你都遇不上。」
我哥一頓,倔強傲氣的肩膀突然微微下垂,變得十分失落,背影也顯得特別單薄。
這時候村長走上前來,手里還拿著一些字據。
他笑里藏刀,又對著我哥勾肩搭背,拿了那些字據給我哥看。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和你弟洪焰的感情也好,這最后一次,你為了洪焰的幸福,也算值得了!你也不愿意以后拖累洪焰吧?」
我哥沒說話,他即使背對著我,我也能感覺他特別難過。
「這是一百二十平米的字據,你簽了,房子都會算在洪焰名下,加上你們原本的房子,你弟可以拿五、六套房子,那他后半生無憂了!」
「是啊,這個機會可不多。」
「要不是問米婆指名說要你,其他人都不行,不然這個好事兒可落不到你頭上。」
「對啊!你這個身子,什麼時候可以賺到這麼多錢啊!」
……
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給我哥灌迷魂湯,把我哥都灌迷糊了,但我還是沒聽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事。
我性子急,偷聽不下去了!直接拿彈弓朝著他們一頓打,又把村長一行人給趕了出去。
「干什麼東西,又來和我哥說什麼!都給我滾出去!」
村長咬牙切齒地看著我,他把字據塞給我哥,要我哥考慮考慮,然后夾著尾巴跑了。
我哥失魂落魄地把字據收了起來,笑著拉我的手回了屋。
我追問著我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哥只是笑笑搪塞,說沒什麼大事,就是關于分房子的那點事。
但是過了三天,那群人又找上門來。
這一次他們更加沒有了耐心,一個個急得皺眉,臉上兇神惡煞,一言不合就在我們老房子里打砸。
7
我沖上去和他們對峙,一個彪形大漢趁機掐住了我的脖子,緩緩使勁兒!
「你個小屁孩,我早看你不順眼了,自己送上門來給我教訓?我這人可沒心思哄孩子!」
我被他掐得難以呼吸,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無助地掙扎。
我哥發現不對勁跑了出來,卻被村長那些人給攔住了。
村長沒說話,只是讓我哥靜靜地看著,無形中就給了我哥壓迫感。
我哥皺著眉頭,心一橫道:「我答應了,就照你們上次說的辦,你把我弟放開,等我和他說說話。」
村長一聽喜笑顏開,他揮揮手,我就掉在了地上。
我大口大口喘著氣,緊接著就聽見村長笑道:「對嘛,這樣對你我都有好處,以后村里人會記著你和你爸一輩子。」
「但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
我哥沒說話,用眼神示意他們往屋里去。
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二十幾分鐘后村長離開了,眉頭也舒展了。
我跑進屋去問我哥,我哥卻在和面,說要包餃子,他對一開始的話只字不提,只讓我幫忙。
這一天他包了好多餃子,全部都凍在冰箱里,一袋袋綁得結結實實,都是我愛吃的餡兒。
天黑了,我們兩兄弟吃得肚皮圓圓,我心里的話也藏不住了,都被撐到了喉嚨!我忍不住問了我哥。
「哥,你到底和村長他們說了什麼啊?」
「沒什麼!」我哥笑了笑道:「我就是和村長說,我們不要房子了,讓他把房子換成錢給我們,到時候你拿著錢去外面買房子,不要住在這里了。」
「對!這樣也好,我看著他們就討厭。」
「哥知道你性子急,與這些人相處不來,所以和他們談了一下,雖然我們會虧點,但是那些錢也夠你去外面買房子,遠離他們最好。」
「還是哥好,等換了錢,我們就出去買房子,哥,我們買了房子的話,我還是想跟你住一間房,好不好?」
我哥笑了笑沒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
他的笑容很燦爛,眼神卻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