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瞎子激動得眼眶都變形了。
11
「那,那現在怎麼辦?這玩意還能賣錢嗎?我可是搭上了婆娘的命換來的,不換一大筆錢來,我特麼不甘心。」
我爸口氣明顯慫了。
「現在你是弄巧成拙,上好的蛇歲沒煉出來,反倒讓蛇種蘇醒了。唯一的辦法,只能繼續養!」
我爸一聽事情還有轉機,眼睛瞬間又亮了。
「但我女人已經死了,還,還能養不?」
陳瞎子嘆了口氣:「誰說讓你用死人養!」
我爸眼珠轉了一會,突然看向奶奶。
我奶嚇得舉著干枯的雙手不住求饒。
陳瞎子皺了皺眉:「胎體現在已經吸了過多的陽氣,不能再用女性的至陰之體養了,需要壯年男性的至陽之體才能養住。」
我爸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了掃,陳瞎子像有感應般,依舊搖頭。
「淦!不會要老子來養吧!」我爸急了。
「反正蛇歲胎體已破,在外待不滿一個時辰就會死去,再種也不過是養足七七四十九天,你自己考慮吧!」
見我爸沒反應,陳瞎子抬腳要走。
我爸死死地盯著蠕動的肉囊,咬牙攔住了陳瞎子。
「那你要確保我沒有生命危險,到時分三成的錢給你。」
陳瞎子點點頭:「自會給你保命的方子。」
12
種胎很順利,陳瞎子只在我爸肚子上豁一個小口子,肉囊就像有感應般,「嗞」一下鉆進去了。
只是種上后,那滋味可就有些酸爽了。
我爸像是九個月的孕婦,天天托著腰喊著難受。
我奶想給他請醫生,又被罵回去。
畢竟他將來可是要做有頭有臉的有錢人。
這大男人懷胎的樣子要是被人看見,真是沒臉做人了。
陳瞎子的方子雖然能止疼,但同時又會把肚子催大。
爸拖著巨大的肚子,大罵陳瞎子騙子。
為了安胎,爸要天天吃那種奇怪的藥,不僅比我媽當時吃得多一倍,味道也重很多。
就像是十年沒挖的茅坑發酵了一樣。
奶奶被熏得受不了,每次都是我端著去。
爸每次看見黑乎乎的湯都嚇得往回縮,但我可不客氣。
「爸,為了錢,您就忍忍。」
說完,我直接鐵鉗漏斗一條龍伺候下去。
爸喝怕了,嚷著嘴巴沒味,要吃肉。
吃肉,可以!
奶奶飛速燉了碗紅燒肉過來,爸狼吞幾下,很快倒地打滾。
「特麼的,怎麼回事,肉到肚里像針剜一樣。」
「喔,爸,我忘記了,陳爺爺說您不能吃肉。您一吃肉,您肚里的寶貝也饞肉啊!」
我假裝剛想起的樣子,一邊說,一邊還不忘朝他大張的嘴巴里再塞一塊紅燒肉。
「唔……你個沒用的畜生。」
爸忍不住吞下去,又連忙往外摳。
13
爸受不了了,夜夜喊著要生了,卻又死活生不下來。
「快,快去問陳瞎子,有沒有提前催生的辦法。我實在受不了了。」
爸一把扯過奶奶的頭發,死命地推搡著。奶奶踮著小腳跑去半天,回來卻只是沮喪地搖頭:「你陳叔說,男人與女人不同,只有借陽催陰,陰催不了陽。」
「那,陽呢,對……叫我那幫哥們來!」
爸像是突然悟到了什麼,摸索著找手機。
無奈這些日子手機沒用過,也不知道丟哪去了。
「快,跑步過去,讓他們來幫我,快,你個老不死的!」
我爸急得摔桌子砸板凳。
我奶為難地按著腿蹲下去了,去陳瞎子家不近,奶奶又不會騎車,很明顯跑不動了。
「我去!但我腳上……」我主動請纓,我爸懷疑地看我一眼,肚子又肉眼可見地蠕動起來了。
爸抹一把冷汗,他抖著手自油膩的腰間摸出了一串鑰匙。
「你個廢物,快去。」
我打開腳鏈,慢悠悠地騎上小電瓶出了門。
小電瓶之前一直是爸出門吃喝嫖賭的專座,平時除他之外的人碰都沒資格碰的。
現在的我騎著小電瓶,吹著山風哼著小曲,優哉游哉地跑遍了爸的狐朋狗友家。
我將爸的情況,三分真七分假給他們講了一遍,并添油加醋地說,急需借他們幫忙催產。
他們剛開始不大愿意去,但禁不住我側面暗示一番。
他們一聽有利可圖,紛紛點了點頭。
為防萬一,還帶了工具和給畜生用的催產藥。
14
很快我爸的豬叫響徹天際。
「這我們可是下了狠勁了,再折騰估計要出人命了!」
人命?哼,我才不在乎。
我說沒事,你們繼續「接生」,我再找些藥來。
我扒開大伯的藥箱,有樣學樣,也在爸身上插了許多管子。
一經藥物刺激,爸的肚子更大了,蠕動得也更厲害了。
男人們嚇得停了手。
我爸喊得也沒了力氣,只剩無聲地戰栗。
我也是在這一刻才明白媽當時為什麼去那麼快。
大伯當時放我媽身上的藥管子,根本就是為了取「胎」,不是救命。
爸的肚子越脹越大,最后「噗」的一聲悶響。
血肉炸裂,一團碩大的粉色肉團滾了出來。
一見這麼大的「蛇歲」,眾人眼睛都直了。
安靜一會后,靠「蛇歲」最近的男人,突然抱起就跑。
卻不知被誰腳下一絆,摔了個狗吃屎。
是啊!與其分仨瓜倆棗,哪有獨吞來得痛快。
眾人突然醒悟過來,屋內很快亂作一團。
混亂之中,我爸也不知被哪個人插了一刀,大瞪著眼喪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