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有種怪病，每到晚上十二點就會頭痛欲裂。

奶奶找來一個土方子，在我睡著后脫了我的貼身衣物。

她把我的衣物混著符紙拿到土地廟燒掉。

據說這樣，就能把纏著小孩的臟東西送走。

但為什麼，我卻被一陣刺骨的灼燒感包圍？

「奶奶，你燒錯了！」

我的意識在她身后不停哭喊，可她根本聽不到。

01

我是一個留守兒童。

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了村子，再也沒有回來過。

幸好奶奶對我很好，她把我養大，跟我相依為命。

日子雖然清苦了點，但一直挺開心。

除了我的怪病，我每到晚上十二點就會頭痛欲裂。

奶奶為了我的病，給我吃過很多草藥。

到了今年，我的頭痛病突然加重不少，有時甚至會有靈魂出竅的感覺。

我哭著問奶奶，是不是我要死了。

奶奶慈祥地拍著我的背。

「怎麼會呢？小寶，你還要陪奶奶很久很久。」

除夕夜前，奶奶不知從哪里又得到個土方子。

她讓我今天早點睡覺，告訴我醒來就好了。

她還答應我，明天早上給我個大大的紅包。

我高興壞了，早早就回房睡覺。

23:59。

靈魂出竅的感覺再次襲來，我的意識脫離了身體，看到奶奶走進我的房間。

我想說話，可張不開口，眼睜睜地看著她把我的衣服脫掉。

她拿著衣服離開家，走到了村口的土地廟。

我被一股無形的拉力扯著身體跟在她身后。

奶奶從口袋里掏出一堆符紙放到地上。

點燃符紙，她把我的衣服扔了進去。

一股鉆心的疼痛感瞬間爆發，我痛得大哭起來，也終于可以發出聲音了。

「奶奶，我不要大紅包了，求求你不要燒我！」

我對著她不停哭喊，可她卻像完全沒聽到一樣，繼續往火里添加符紙。

我知道她這是在去穢，村里的一個老爺爺告訴過我。

去穢是把纏著小孩的臟東西燒掉。

可奶奶現在燒的明明是我。

我著急得不停哭喊，只因為她馬上就要把我燒掉了。

「奶奶，你燒錯了！」

委屈和疼痛讓我哭得撕心裂肺，可奶奶還是聽不到，我也碰不到她。

「奶奶，我是小寶啊……」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衣服燒盡，意識跟著模糊。

在意識徹底消失前，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或許我就是臟東西。

奶奶要燒掉的就是我！

02

「昨天晚上突然下雨，衣服沒有徹底燒完，會不會有影響？」

「沒事，影響不大。」

「那多謝你了。」

「不用，我還有事，先走了。」

「……」

我被交談聲吵醒，睜眼就看到奶奶坐在我的床邊，一臉緊張地看著我。

我有些疑惑，自己不是被燒掉了嗎？

奶奶剛剛在和誰說話？我還活著是因為那場雨嗎？

「小寶，起床收紅包咯。」

一聽到「紅包」兩個字，那些問題立馬就被我拋到了腦后。

我高興得從床上跳起來，給奶奶拜了年。

一拿到紅包，我就迫不及待地要出門。

奶奶卻拉住我，再三叮囑，讓我今天別去李老頭家里。

我有些奇怪，但還是一口答應下來。

除了李老頭家沒去，我和村子里的小孩把全村都拜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每一戶人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好像沒想到我會來拜年。

現在這最后一家還直接開口問了我：

「你奶奶怎麼會讓你出門？」

我不懂他為什麼會這麼問，隨口說了聲：「不去李老頭家就好。」

奶奶也確實只叮囑過我這一句。

他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看著我欲言又止。

最后輕輕拍了拍我的頭，讓我一定要聽奶奶的話。

我拿著紅包離開這家，剛想回家，李老頭就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他怪我怎麼一直沒去他家，招呼著我過去他家拜年。

李老頭平時對我很好，總是給我塞零食吃，拜年也給大紅包。

但奶奶特意叮囑了好幾遍，我還是打算聽她的，不去李老頭家。

我隨便找了個借口，說奶奶讓我先回家吃飯。

正要離去，李老頭一句話就讓我停下了腳步。

「好不容易才活下來，你現在要回去送死嗎？」

03

我跟著李老頭回了家。

一進家門，他就把大門關上。

李老頭沒有子嗣，家里只有他一個人。

冷清的房子光線又不好，關上門后更是顯得昏暗。

我開口向李老頭詢問，剛剛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他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掌，不斷撫摸我的衣服。

「我不是和你講過去穢的故事了嗎？你還不明白？」

「去穢不是去臟東西嗎？」

我頓感后背發涼，有些不敢相信，問道。

「你今年有九歲了吧，你還記得六歲前的事情嗎？」

我搖搖頭，對于自己六歲前的記憶，腦海里一片空白。

李老頭有些憐憫地看著我，開口給我慢慢解釋起來。

在我剛滿六歲那天，我生了一場怪病，整日高燒不退，吃什麼藥都沒用。

有個路過我們村的老道士，他只看了一眼，就說有辦法治好。

說只要把我放在亂葬崗一夜，高燒自然就會退了。

奶奶見醫院也治不好我，便聽信了老道士的話，把我放在了亂葬崗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來看我，我也神奇地退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