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張奶奶家,瘋狂地敲著她家的門。
「哪個天殺不長眼的,打擾老太太我休息。」
咯吱一聲,房門被打開了。
我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把事情飛快地跟張奶奶講了一遍。
張奶奶也是臉色一變,凝重道:「娃,你可沒有騙奶奶?」
我趕緊發誓千真萬確。
只見張奶奶從抽屜里翻出一把銅錢劍,又拿了一個鈴鐺,飛快地拉著我的手走。
到了我家門口,我哆哆嗦嗦道:「張奶奶我實在是害怕,您進去吧我在外面等您。」
張奶奶白了我一眼道:「要是那白郎精趁你不在我身邊,偷偷害你怎麼辦?
「放心吧,在奶奶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我想到從小張奶奶對我就很好,她自己沒有孩子,對我如同親孩子一樣。
所以,我相信她的話。
不過我也只是領到了我哥門口,說什麼也不敢進去了。
張奶奶拎著銅錢劍,砰地一腳把門踹開,嘴巴里念念有詞。
「鬼神降伏,玄之中天,大膽白郎精,趕緊給我……」
不知為何,張奶奶念到一半,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于是壯著膽子往里一看。
哪里還有什麼白郎精,只剩下我哥詫異地看著張奶奶。
「張奶奶,您怎麼來了,快請坐。」
張奶奶愣了愣坐下后,我哥這才注意到了我。
「娃,你帶張奶奶來家里串門,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我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我哥拿起水果刀,把一個紅紅的蘋果剝了皮。
本以為這就結束了,可他卻猛地把刀插進了蘋果中間,然后來回攪動。
我心中有些打怵,我哥卻盯著我躲閃的眼睛,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娃,為什麼叫張奶奶來呢?
「說謊話的,是壞孩子哦。」
5
我哥越靠近我,我就越是渾身發抖。
好在一旁的張奶奶見沒什麼事,起身要走。
我哥這才放過我,轉過身笑呵呵地送走張奶奶。
至于我,則是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回自己屋躲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
我早早起床,打算劈柴燒火。
剛走到柴房附近,卻看見院子里有兩道人影。
我瞇了瞇眼,發現一個人是我媽,另一個則是村長。
頓時,我便臉色一黑。
村長仗著我爸沒什麼本事,一直欺負我們家,更是讓我家失去了貧困補助的名額。
看了一會兒,我心生古怪。
只見村長此時跟我媽眉開眼笑的,就好像關系很好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
我往前走了走,躲在了距離兩人更近的柴火垛后面。
村長笑呵呵道:「大妹子,今年咱們村女人生男娃的事,就靠你家了。
「三天后合歡祭的時候,我會通知村里所有女人的。」
我媽瞇了瞇眼:「那村里貧困補助的事……」
村長趕緊說道:「你放心,以后都是你們家的。」
兩人像是達成了某種約定,然后各自滿意地離開了。
只有我心中充滿了疑惑。
為什麼村里的女人生男娃要靠我們家?
還有最重要的。
合歡祭,那是什麼?
6
第二天。
我媽破天荒地要帶我哥出門。
雖然沒有讓我出去,但我還是在他們走后偷偷跟了上去。
只見我媽領著我哥來到了村口的大柳樹下。
村里的女人們坐成一圈,看到我哥之后,直接把我哥拉到了中間坐著。
「哎喲,這小伙長得真俊呢,那方面肯定很厲害吧。
」
「要不要給阿姨當小老公啊?」
「哈哈哈哈,你看人家孩子臉都紅了。」
「……」
我在遠處聽到這些女人的話,再看看我媽無動于衷的反應,心里面卻不禁有些犯嘀咕。
這些話,難道真的不是在挑逗我哥嗎?
而我媽,不但不管,甚至臉上還帶著一絲滿意?
我心里面的疑慮更深了。
于是我一邊思考,一邊往家走。
越想越亂的時候。
砰!
腳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
我一低頭,發現是一只碗,是墻邊的叫花子的。
碗里的菜,被我一腳踢得到處都是。
叫花子沒吭聲,只是平靜地盯著我。
我忽然想到,之前總聽別人說村里的叫花子是瘋子。
之所以淪落至此,是因為之前殺了人。
那我現如今把他吃飯的碗踢翻了……
一時間,我嚇得打了個激靈。
7
腦袋飛速思考了一下。
我趕緊把被我踢走的碗給叫花子撿了回來,然后從自己的口袋里面摸了摸。
拜托拜托,老天爺,我記得之前給家里買魚剩了幾個硬幣來著。
我生怕下一秒叫花子發瘋,然后殺了我。
所幸的是。
在我摸了半天之后,終于從口袋里面摸到了兩枚一元硬幣。
于是我趕緊遞給叫花子,真誠說道:「剛才是我沒看路,不好意思踢了你的飯碗。
「這錢你拿著,去買點東西吃。」
叫花子沒說話,又看了看我。
我害怕得牙齒都在打戰。
好在,又過了一會兒之后,叫花子終于是收下了錢。
我心中松了一口氣,轉身要走。
畢竟,跟一個曾經的殺人犯,現在的瘋子在一起,我可不敢久留。
沒承想。
我轉身要走,叫花子卻叫住了我。
「娃,你別走。」
我頓時就害怕得不行。
不讓我走,難不成叫花子還是不打算放過我嗎?
我趕緊掃了掃四周,打算找大人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