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違眼看被困住了,發出了野獸一般的怒吼。
他拼命地撓著繩子,唇齒間的魚血混著唾液拉成了絲。
閨密和陳星和的好友唐陽聽到動靜都走了出來,被眼前的場景嚇壞了。
閨密哆嗦著問:
「他怎麼了這是?為什麼要咬只只?」
陳星和累得滿頭大汗,他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拉著我就往山下逃:
「佟違吃了尸皮魚,已經變成吃人的活尸了!」
我說:「可我們都說不吃這個魚了啊!」
陳星和拔高音量,像是故意說給跟在身后的唐陽和閨密聽:
「尸皮魚善于蠱惑,會讓人產生一種特別餓的錯覺,只要那條魚在,它總有辦法讓我們吃了它!」
唐陽抱怨起了閨密:
「都是你,非要把這魚留下,現在好了,保不準我們都要死在這兒!」
閨密有些不服氣,咕噥道:
「合著當時你沒贊同唄。」
「行行行,我不跟你吵,我報警。」
「大哥,這可是深山澤野林,哪還有信號?」
唐陽搗鼓了一會兒手機后不再吭聲了。
身后還回蕩著佟違的怒吼,宛如鬼魂一樣緊追著我們。
我不敢回頭看,哆嗦著問陳星和:
「難道就沒有破解的方法嗎?」
陳星和搖了搖頭:
「活尸怕光,遇光則融,可……」
可現在是半夜,離日出還有五個小時。
但天太黑了,霧很重。
我們跑得太匆忙,身上只有兩只手電筒。
很快,我們就迷了路。
陳星和跟唐陽決定先去前面探探路,讓我和閨密留在原地,哪里都別去。
微弱的燈光照著陳星和漸遠的背影,突然,閨密整張臉湊到我跟前,燈光將她的臉映得慘白。
我被嚇得一激靈,剛要叫,卻被閨密反手捂住了嘴。
她湊到我跟前壓低聲音道:
「不要相信陳星和。
「指南針就在他身上,他是故意帶我們走錯路的!」
4
「你在說什麼啊?」
我掰開閨密的手,覺得她有些莫名其妙,可她的樣子不像是裝的。
「我沒有騙你,今天上山前我親眼看見陳星和把指南針裝在他外套的口袋里!
「可現在,他卻提也不提,眼睜睜看著我們在山里打轉,為什麼?
「因為他壓根就沒想讓我們出去,他要讓我們成為活尸的食物!」
我頭皮陣陣發麻,只覺得全身上下都有螞蟻在爬。
陳星和,那可是和我相戀兩年的男友,平時對我無微不至。
我很難把他和佟違那具猙獰的活尸聯系在一起。
「這是什麼?」
突然,我看見草叢后掩著一塊石碑。
我撥開去看,只見上面用紅色液體寫著幾句不通順的話:
【那條魚會吃人!】
【他不是人!】
【別逃了,所有人都得死!】
【不要相信任何人!】
那些字在微弱的燈光下就像歪歪扭扭的符咒,紅得可怕。
閨密湊上去聞了聞,說:
「是血,難道這里還有其他活著的人?」
與此同時,陳星和跟唐陽探路回來了。
幾乎是下意識,我用草叢將石碑掩蓋住了。
閨密看了我一眼,我們都沒有說出剛才的事。
陳星和說:
「我們剛才看見炊煙了,這次往前走應該沒錯,有煙的地方就有居民。」
可是,我們走了好久還是什麼都看不見,就連陳星和說的炊煙也沒看到。
反倒肚子餓得不像話,明明晚上我們都吃撐了,現在卻像幾天都沒吃過東西了一樣餓。
「好餓,我不行了……」
唐陽舔了舔干裂的唇,在看見河流的時候瘋了一樣沖了過去。
他捧著大量的水就往嘴里灌,我見狀覺得肚子更餓了,正打算沖進河里,卻被陳星和攔住。
「有點不對勁。」
話音剛落,只見清澈的湖面突然涌出來好多尸皮魚,它們就像看到魚食一樣朝唐陽游了過去!
而唐陽視若無睹,一邊任由魚群將他包圍一邊喃喃:
「我好餓……
「我要吃東西……吃好多好多東西!!!」
5
唐陽一米八的大漢,魚群直接跳過他的腦袋,他隨便一薅就滿手的魚。
他眼球外凸,河水如汗一樣浸濕了全身。
唐陽用力地喘著粗氣,雙手因為太餓而發抖。
他先是用舌頭舔了一下怪魚身上的尸斑,唾液和魚的黏液融合那一瞬間,我看見唐陽笑了。
他如獲至寶般將魚都塞進嘴里,一邊吃一邊說:
「有了這些美味我就不會再挨餓了!!」
他為了一次性多吃點魚,不惜直接把自己的嘴撕破。
滿池的血,我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血。
我應該感到惡心才對。
可看見滿池的血紅,我只感覺肚子更餓了,那些活蹦亂跳的尸皮魚讓我直流口水。
「吃吧,吃了再也不會挨餓了……」
耳邊像是唐陽在說話,又像是佟違。
他們的聲音又綿又長,像蠱惑的魔咒。
突然,我感覺臉頰火辣辣地疼。
定睛一看,我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半條腿已經走進河水里了。
那些尸皮魚圍在我的腳邊,拼命拽著我的褲腿。
轉頭,是驚魂未定的陳星和。
他見我清醒了,連忙和閨密合力將我拉出河里,不等我反應,他一把將我抱進懷里,渾身都在發抖。
「發生什麼了?我剛剛怎麼了?」
一旁的閨密啜泣道:
「你剛剛就像是入魔了一樣,我們怎麼喊怎麼拉都沒用,你就要下河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