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了這一句,秦陽就面現笑意,雖然沒有嘲諷的意味,但也差不多是在笑他是要與虎謀皮。
石玉剛見他笑,也跟著笑,解釋道:“我不是還對他心懷僥幸,我是想看看他這個人是否真的那麼囂張無賴,順便看看他與夏敬元是否存在勾結。”
秦陽笑了笑,心想你會如愿以償的。
說話間已經趕到了張瞎子家院門外,眾人紛紛下車,簇擁到石玉剛身邊。
別看石玉剛在薛冰和夏敬元面前沒什麼存在感,但在住建、城管等部門負責人的眼里,那是妥妥的大領導一枚,都想巴結上他成為他的門人,所以逮著機會都想向他獻獻殷勤。
住建局長范茂云先望了兩眼張瞎子家院里北房上面違建的兩層彩鋼板小樓房,然后小心翼翼的問石玉剛道:“石書記,咱們來這兒是要干嘛呀?這是誰們家呀?”
石玉剛沒理他,指著張瞎子家那偌大的院子,對秦陽道:“你看看,這個張瞎子家的面積多大呀,光院子差不多就得有一畝,再加上北房和東西廂房,拆遷后拿到十套回遷房絕對沒問題。可就算這樣,他還在房上接蓋了簡易房,而且接蓋一層還不行,還接蓋了兩層,你說這人是有多貪婪吧。”
秦陽冷然一笑,道:“貪婪之徒一定沒有好下場,今天他的報應就來了。”
范茂云附和道:“石書記您說得沒錯,這家人簡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根本不值得搭理。要我說,干脆不理他這個釘子戶,不征他家這塊地皮了,讓他自己玩去吧。”
新任命的城管局長誤會了石玉剛的來意,以為他是要拿眼前這家違建戶開刀,來個殺雞儆猴,主動請纓道:“石書記,我馬上調執法大隊過來,今天什麼都不干,也要先拆了他們家的違建房不可。
”
石玉剛擺了擺手,指著院門道:“我先進去找戶主談談再說。”
秦陽搶先走入院里,大聲喊道:“張瞎子,張金寶,出來!”
喊過幾聲后,一個粗手粗腳的婦女從北房里面走出來,驚疑不定的看了看秦陽、石玉剛這群人,問道:“你們是干啥的,找金寶有啥事啊?”
秦陽道:“我們是城中村改造指揮部的,你男人呢?”
那婦女怔了下,答道:“他就去你們指揮部了啊,你們沒見著他?”
秦陽心說張瞎子那副指揮長的職務已經被撤了,他還去指揮部干什麼,道:“我們找他有事,你叫他趕緊回來。”
那婦女嗯了一聲,回屋打電話,可還沒拿到手機,張瞎子和大哥張老大已經回家來了。
張瞎子走到院門口,一看停著好多車,十分奇怪,等進入院里看到那麼多人,越發驚奇,叫嚷道:“你們都是干啥的,跑我家來干瘠薄毛啊?”
眾領導干部聽他出言粗俗,無不暗皺眉頭,各自凝目打量他,見他四十來歲年紀,生得高壯精猛、面目兇惡,其中一只眼睛白糊糊的,不知道是瞎了還是生了什麼怪病,反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王海軍呵斥他道:“說話注意點兒,這是縣委石書記帶隊過來找你談話來了。”
張瞎子吃了好大一驚,一臉茫然的掃視眾人道:“啊?找我談啥?哪個是石書記啊?”
張老大驚喜交集的拍了他肩頭一下,道:“老二,上回是縣長給你封官,這回是縣委書記給你封官來啦。”
石玉剛走到近前,面無表情地對張瞎子道:“你叫張金寶,綽號張瞎子,對吧?你不僅自己私搭亂建,還把違建村民們組織起來,公然跟拆遷測繪人員、跟政府作對,有這回事吧?”
張瞎子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上下打量他兩眼,打了個哈哈,道:“你們縣委不是有個女書記嘛,聽說長得挺漂亮的,她怎麼派你過來跟我談判了,為什麼不親自過來找我談呀?”
秦陽見他竟然還對薛冰起了覬覦之心,一陣無語,他這已經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而是土鱉想吃天鵝肉,真不知道他哪來那麼大的野心,難道是之前夏敬元紆尊降貴與他接觸,反而提漲了他的自信心,讓他覺得縣領導也就那麼回事,漂亮女縣委書記也不是不能親近?
石玉剛臉色一黑,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現在在說你的問題,你胡扯什麼?”
張瞎子毫不畏懼的叫嚷道:“誰胡扯了?我副指揮長的職務就是讓那個姓薛的漂亮女書記給擼了的,她不得過來給我恢復了啊?!”
聽了這話,石玉剛和秦陽對視一眼,二人都意識到,張瞎子果然與夏敬元勾著呢,不然張瞎子怎會知道是薛冰不讓他出任副指揮長的?
張瞎子又對石玉剛猛地一擺手,續道:“我不跟你談,你沒資格跟我談,你回去告訴那個女書記,要談就讓她親自來跟我談,而且來之前先得拿出誠意來,先恢復我副指揮長的職務,不然還是沒的談!”
張老大幫腔道:“就是,你們當我兄弟什麼人了,想給他封官就封官,想撤他就撤他,拿他當孫猴子了呀?操,我兄弟可是我們村里頭一號人物,他說話村里誰都得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