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鼻間輕嗤,道:“我不信,你都沒開保險呢,你嚇唬誰呢?”
曲建飛聽了這話,不由得視線下移,看向槍柄上保險所在。
秦陽反應如電,見他走神,腦袋迅疾往右一閃,躲開了槍口,左手早已搶了上來,一把抓住槍管,猛地往上一抬,將槍口對準了天空。
曲建飛立時發覺不對,想要扣下扳機時,余光發現槍口已經不在秦陽腦門上了,這時開槍已經沒有任何用處,反而還會給自己帶來故意開槍殺人的刑事罪名,一念及此,食指趕緊松開。
下一秒,秦陽右手擺拳已經打過來了,一拳狠狠擊中他左腮幫。
曲建飛只覺腦袋劇烈一晃,頓時失去意識,眼前一黑歪倒在地暈了過去。
秦陽看看他,又看看手里奪過來的獵槍,鄙夷說道:“沒膽子開槍還拿出來嚇唬人,反而給自己加個非法持槍的罪名,你是不是傻呀?”
“我暈,秦主任你也太厲害了吧,被槍指著還能反過來奪槍打暈他,你這簡直不是人了,你分明是神啊。”
這時那個郭哥跑到他面前,滿臉崇拜諂媚之色,陪笑著恭維他。
溫強也贊嘆不已:“秦主任你這……我都不敢相信啊,你這也太了不起了吧,電影才敢這麼拍啊……”
秦陽微微一笑,將獵槍交給他拿著,掏出手機給張宏偉打去電話,讓他即刻派人過來處理這樁涉槍案件。
曲建飛不是好日子過膩歪了嘛,那就讓他去吃幾年牢飯,也省得他再開石灰廠下去禍害無辜村民與自然環境。
秦陽又看了眼郭哥三人,讓他們抱著收受的煙酒站成一排,給他們拍了幾張照片,然后讓他們回環保局自首,接受局紀檢部門的處理。
等著警方到來的時間里,秦陽給薛冰打去電話,跟她匯報了縣水泥廠造成污染的真正緣由,為防她擔驚受怕,沒把被曲建飛持槍頂頭的實情告訴她,只說曲建飛端出槍來嚇唬人,被自己制服并報警處理了。
薛冰聽后又是驚奇又是欣慰,道:“掛著水泥廠的招牌,生產的卻是石灰,你要不說,我都不知道天底下還有這種稀奇事,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在基層果然能增閱歷漲見識!唉,多虧你跑了這一趟啊,要不然真相就要被曲建飛和環保局聯手遮掩了,東山鄉的環境污染問題也不會得到真正解決。夏敬元居然寄希望于環保局,他也不想想,環保局要是有作為,能放任環境污染到這個地步嗎?可見他這個縣長根本就是個大混子,不是正經干事業的,我不能對他抱有任何希冀!”
秦陽笑了笑,倒也不能因此說夏敬元不是干事業的,只能說環境污染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業,因為治理污染在短期內看不到什麼效果,也算不上是功績,比起治理污染來,多搞幾個政績工程更容易出彩,比如他近期醞釀的“明青產業新城”,那可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政績啊。
薛冰感嘆完又提醒他:“曲建飛被捕后,他爸曲文那個老家伙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這兩天就會找你求情,你答應手下留情了還好,要是不答應,他就可能對你展開報復,這可比之前報復咱倆的情況嚴重可怕得多,畢竟這一次事關他兒子的命運。”
秦陽不以為然的道:“他要是也想進監獄,那就報復我唄,反正我是不懼……”
薛冰所料無錯,中午二人在招待所共進午餐的時候,曲文就給秦陽打來了求情電話,希望他能減免曲建飛非法持槍的罪名,只要他能答應,那什麼條件曲家都能答應。
秦陽只說了一句:“他都把槍口頂我腦門上了,你還求我饒了他?”說完就掛了。
薛冰正夾著一筷清蒸牡蠣往他嘴里送,聞言一愣,道:“曲建飛把槍口頂你腦門上了?真的假的?你不是說他剛端出槍來你們就把他制服了嗎?”
秦陽笑道:“是啊,我這是糊弄曲老混蛋呢,免得他纏著我不放。”說罷張開了嘴。
薛冰不疑有他,將鮮嫩的牡蠣肉送到他嘴里,表情欣喜而又滿足的看著他大口咀嚼,一如賢惠的妻子。
若是有旁人看到這一幕,絕對會吃驚得跌掉下巴,好家伙,身為全縣最高領導的薛冰,竟然把身段放得這麼低,親手服侍一個年輕男子吃飯,這是自己眼花了吧,不然怎麼可能發生如此無羈的事情呢?
秦陽得她素手添食,既快活又得意,問道:“為什麼給我點了牡蠣?你老公又不需要補。”
薛冰俏臉一紅,嗔道:“誰要給你補啊,再補你還不得上天?我是覺得總吃那麼幾種菜吃膩了,給你點個新鮮的……”
正說著呢,秦陽手機叮的一聲響,來了條短信,他拿起來一看,是曲文發來的,上寫:兩百萬,你幫我把建飛持槍的事擺平,不夠還能商量!
秦陽嗤之以鼻,拿錢收買自己?自己要是可以拿錢擺得平的,還用跟曲建飛鬧到動槍的地步?看來曲老混蛋還很不了解自己啊,想了想,給他撥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