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笑著走向了徐征所在的審訊室,很快出現在了徐征面前。
徐征這幾天過得很不好,當然這主要是因為他拒不交代,因此專案組就對他用上了各種審訊手段,包括不許他睡覺、不給他喝水等,甚至還有一些不能對外言說的暗黑手段。
秦陽見到他的時候吃了老大一驚,只見他佝僂著背、耷拉著頭、半瞇著眼,無比萎靡的坐在審訊椅上,頭發雜亂,臉色慘白,跟幾日前所見到的他是判若兩人。
“誰讓你弓著背的,給我坐直咯,把脖子給我挺起來,還不到槍斃你的時候吶!”張宏偉見到徐征的坐姿,立時上前喝斥。
當然這也是審訊手段之一,從生理上給徐征造成限制與痛楚,一旦他生理上忍受不了了,心理也就會隨之崩潰。
徐征不敢不聽,搖搖晃晃的坐直身形,抬起頭來,當目光發現秦陽的到來時,臉色明顯有幾分變化,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似的。
張宏偉道:“還不交代呀?你就算不為自個兒考慮,也得為你兒子考慮考慮呀,你不想讓他出去了?”
“嗯咳……”徐征清了清沙啞的嗓子,明顯有痰音在里面,道:“給我喝口水!”
負責審訊的干警怒斥道:“你不老實交代還想喝水,做夢吶?”
徐征慘然一笑,對秦陽道:“秦陽,你既然來看我了,還不給我個見面禮啊,讓我喝口水?”
秦陽便沖張宏偉努了努頭,張宏偉吩咐下屬給徐征接一口水來,多一口都不要接。
水很快送到徐征嘴邊,他一仰脖就喝掉了杯中僅有的一口水,雖然稍微緩解了下口中的火熱干燥,但對于缺水的偌大身體來說卻是于事無補。
他面現痛惜之色,咂摸了咂摸嘴巴,轉目看到秦陽臉上。
秦陽面無表情地對他道:“我在過來之前,剛抓獲了當年向陸捷行賄的前交通局長郭啟明,他已經供認向陸捷行賄價值數十萬的勞力士手表一塊,而陸捷類似的罪證還有很多很多,這幾天我們正在一一收集。換句話說,他已經跑不了了,你保護他也沒用了,只不過是他多坐幾年少坐幾年牢的區別。難道比起你兒子來,他對你更重要?”
“那塊表的內幕都讓你給查著了?你是真有本事!”徐征夸贊了他一句。
秦陽續道:“我想過了,你不敢供出他來,無非是顧忌兩件事:一是他這個代縣長還在位,你敢供出他來會遭到他的報復;二是你還指望他幫你撈出徐天鵬去,對吧?”
徐征呵呵一笑,點了點頭。
秦陽道:“你說你是不是傻?你都快死了,你還怕他報復你干什麼?至于你兒子,我已經答應放他出去了,只要你交代就行,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徐征嗤笑了聲,道:“誰告訴你我要死了?楊建海是老黑,趙鐵剛我們三個人一起殺的,罪名要分攤的,就算我是主謀,也判不了死罪呀。”
秦陽道:“那個被你們害死的無辜礦工呢?難道他的命就不是命?”
徐征搖頭道:“他的死跟我沒關系,他純粹是死于礦難事故,你別推到我頭上來。”
秦陽聞言看向張宏偉,意存詢問。
張宏偉看得懂他的意思,是問專案組有沒有調查出那個礦工的死因,沮喪的搖了搖頭,示意目前還沒有找到線索。
秦陽略一思忖,陰險的笑起來,道:“徐征,能不能判你死罪,你說了可不算!”
徐征聽后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妙,心頭狂跳不止。
“你覺得罪名會由你們三個分攤,這話沒錯,但是,兇手之一的趙鐵剛交代得很痛快,對于破獲此案起到了很大作用,何況他在老黑殺人過程中只是打了個下手,我完全可以把他一半的罪過算到你頭上,加重你這個主謀的罪名,判你死刑!到時誰能救你?陸捷嗎?陸捷已經自身難保,明天市紀委就會兩規他!”
秦陽越說語氣越重,到最后已經變得無比嚴厲,每句話都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敲擊在徐征內心最柔軟的部位。
張宏偉從旁附和道:“這個完全可以操作,因為他們殺人的目的是謀奪金礦,屬于犯罪性質極其嚴重、犯罪手段極其殘忍、社會影響極其惡劣,外加拒不認罪,這些已經足以滿足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的條件了。”
徐征登時慌了神,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原本身體極度缺水,這時卻大量分泌口水,不得不連連蠕動喉頭送下。
“所以,你已經是個要死的人了,就算僥幸死不了,也要在牢里住到死了,你還考慮那麼多干什麼呢?趕緊救出你兒子才是正經呀!”
秦陽苦口婆心的勸道,說完又加了一句:“陸捷要能幫你撈出兒子去,他不早撈了?還不是他根本掌控不了公安局,這你還沒看懂?”
徐征沉默半響,忽然嘿的一聲嘆了口長氣。
秦陽和張宏偉聽后心頭都是一喜,知道他要交代了,目不轉睛的盯視向他。
果不其然,徐征隨即悶悶的點頭道:“對,沒錯,陸捷就是在金礦里頭參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