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還不能開動啊,我都快凍死啦!”
“就是,趕緊的吧,我今晚還想多賺點錢呢。”
“是啊,快過年了,誰不想多攢點錢啊。”
“離過年倒是還早,下個月再置辦年貨也不晚。”
“嗨,現在誰還置辦年貨啊,平時什麼買不著啊?”
“……”
那群漢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小聲閑聊著,人群中一個沒戴安全帽、看似工頭模樣的人安安靜靜的聽著,不時拿起手機看上一眼,夜色下的表情有些急躁。
驀地里,他手機震動起來,來了一個電話,他趕忙接聽,只聽對方小聲說道:“都安排好了,可以開搞了!”
那工頭臉色一喜,立刻帶人走到山腳一處雜草覆蓋的地方,命人把那些雜草和下面的黃土清理掉。
兩分鐘后,那一小片地方被清理干凈,露出一塊厚重的四方鐵板。
那工頭吩咐鐵板四邊每邊站兩個人,八人一起使勁,在“一二三”的號子聲中,奮力將那塊鐵板抬起放到一旁,鐵板下方露出一個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暗門。
那工頭打開手機照亮,第一個跳下暗門,隨后里面亮起燈光。
眾漢子不用吩咐,一個接一個的跳進去,隨后就跟消失了似的,再也沒從暗門里出來。
事實上,那暗門是通往一個私挖小煤窯的入口,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才做出了極其復雜的遮蔽。
為了管理方便,那工頭還把暗門里的地下空間加大加固,做成了一個地下辦公室,里面不只有辦公桌椅,還有休息用的單人床。
另外他還在礦道側面挖出一個直線距離的出煤口,安裝了傳送皮帶。
這樣貨車來拉煤時,礦井里的煤就能直接傳送到車上,而不會遺漏在地面上,也就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了。
那工頭等了幾分鐘,感覺工人們應該走到礦井最深處了,便拿起辦公桌上的對講機問道:“到了嗎?”
“滋啦……滋滋……還沒……快了……”對講機響起了井下隊長的話語聲,帶著些許雜音。
那工頭催促道:“趕緊的,爭取多出幾噸,到年底給你們發獎金。”
那隊長聽后笑嘻嘻的問道:“能發多少呀?”
“每人最少一千塊!”
那隊長笑罵道:“靠,這也太少了吧?二哥你讓老板給我們多發點,這半年我們可給他出了不少煤了,怎麼也得一兩萬噸了吧,就不能多發點嗎?”
那工頭斥道:“你知道個瘠薄!你以為這些錢全讓老板拿走了啊,鎮上、村里、國土所、派出所什麼的,哪個不要打點啊?你少廢話,趕緊給我干活兒!”
那隊長嘆道:“干,不干怎麼行,誰叫咱們天生就是干活兒的命呢。行了,到了,兄弟們開干啦!”
那工頭哼了一聲,放下對講機,躺到單人床上開始補覺。
過了差不多一個鐘頭,對講機忽然喊道:“出煤了,開傳送帶吧。”
那工頭被驚醒過來,揉了揉眼睛,爬出暗門,跑到外面距離道路最近的山腳下,拿掉鋪蓋在傳送洞口的雜草偽裝,把傳送皮帶架設出來,然后喊貨車司機過來裝車,喊完后把藏在洞旁的柴油傳動機打開。
之后在嗵嗵嗵的發動機聲響中,傳送皮帶開始傳動,將礦井里的煤運送了出來。
那工頭盯著看了一會兒,確認無事后,又回到暗門里躺下,準備再睡一小覺,等凌晨四五點鐘的時候再準備撤離。
但這次他剛瞇了不到十分鐘,就聽到對講機里傳來驚惶急促的叫聲:“啊,水,快跑!”
那工頭嚇了一跳,急忙坐起身來,從桌上搶過對講機問道:“什麼水?”
“漏水了,不是,是透水了,水好大,啊……咕嘟……”
那隊長沒說幾個字就啞了,仿佛是被水灌進了嘴里。
那工頭一聽是透水,只嚇得頭皮發麻,井下的礦工可是有二三十號之多呀,真要是發生透水事故,那還不得全淹死?這麼慘烈的事故與嚴重的后果,誰能承擔得起?急忙按下對話按鍵:“還在嗎?有人能說話嗎?情況怎麼樣了?”
彼端沒人說話,透著死一般的寂靜。
那工頭又連續問了幾次,還是沒人說話,這下他徹底慌了,心驚膽戰的跑到礦道入口處,朝里面大喊:“有人嗎?還有人活著嗎?”
深邃的礦道里響起了陣陣回聲,卻沒有任何應答。
那工頭嚇得心肝俱裂,卻還是不死心的繼續朝里喊叫。
驀地里,里面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與呼救聲,聽聲音是有人跑出來了,而且跑出來的人還不少。
那工頭大喜過望,急忙跑進去相迎,剛跑進去幾十米就撞上了一小群工人,忙問:“井里怎麼樣?跑出來幾個?”
為首工人哭道:“透水了,隊長他們都沒跑出來,除去我們這些出煤的人外全都淹里面了,哇嗚嗚……”
第766章 應對
那工頭聽完急忙一個一個的數人,共數出八個人來,再跟總的礦工人數一比,少了十八人,也就是說,這次透水事故死了十八個礦工,已經構成了重大安全生產事故,只嚇得魂飛魄散,轉身跌跌撞撞的跑出礦道,找到手機給老板打去電話,告知他這個重大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