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是看了呢?”李火旺問道。
“看了?”陳瞎子低聲呵呵兩聲,用那白茫茫的一片的雙眼盯著李火旺。
“那符就活了,它可就盯上你了,想要活命,可就只能跟我一樣,廢了這雙招子。”
想了想得與失后,李火旺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點了點頭。“那還行。”
說罷他用手在馬臀上一拍,就打算開始上路。
“嗯?這也行?”陳瞎子愣了一下,明顯沒想到對方會這樣的反應。
“哎,別急啊,既然你幫我報了仇,那我欠你了的,自然要還,我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東西,這樣吧,你坐下,瞎子我幫你算算命。”
“不用!”李火旺下意識地用手摸向臉上的銅錢面罩。
誰知這陳瞎子卻身體向前一撲,直接摸向了李火旺地上的影子。
“嗯.....嗯.....嗯...”他細細地摸著李火旺的影子,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眉頭微皺的李火旺看著眼前舉止詭異的陳瞎子一會,見他毫不動靜,一臉警惕的牽著馬轉身離開。
就在他剛要走出去幾丈遠后,他身后傳來陳瞎子的話來。
“一輪明月圓又缺,幾點寒星圍殘月,門前沙燈高高照,戶內空囊度春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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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符
包著鐵的車轱轆在土路上緩緩地滾著,因為黑太歲還有李火旺的行李重量,被迫在泥濘的地上碾壓出一條條的車印來。
牽著韁繩正在駕馬的李火旺扭頭瞥了一眼旁邊路上不斷吐舌頭的饅頭,他手一伸,夾住它后頸上一塊皮肉,直接把它給拎到馬車上來。
“梆梆梆梆”饅頭那不斷搖晃的尾巴好似木棍般,把木質的馬車敲得直響。
用手把那湊過來的親昵狗腦袋推開,李火旺不耐煩地說到:“安分些!”
說罷,他伸手從懷中拿出當初拓跋丹青給自己的紙條。
跟過去一樣,這里留了一個地址,但是跟過往不同的是,這一次對方給自己的紙條上,并沒有明確寫遇到了什麼。
只是刻意地表明,在這地方折了兩個黃字探子,讓下一次前去的人小心應付。
李火旺不知道所謂的黃字探子實力有多強,但是可以肯定是這次事情肯定小不了。
要不然拓跋丹青也不會說,忙完這趟事后,能讓自己能從癸卒升到壬伍。
知道這一趟可能會危險,但是要說怕,李火旺還真不帶怕的。經歷了這麼多事,他已經有些麻木了,如果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那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李火旺再次拿出那暗藍色的符箓冊,翻開看了起來,剛開始第一頁,是這冊的簡單概述。
“先人何道,見沙中仙鳥靈蟲之跡,知其中皆寓有先天之靈機,乃推聞而詳求之……”
簡單來說,有個叫何道的人又或者姓何的道人,從鳥叫蟲痕之中,琢磨出了借用天地之力的辦法。
那從天地間的鳥叫獸聲中歸納出來的用來調動天地靈氣的聲音叫符咒,那從蟲痕星像中尋找出來的引到天地靈氣的痕跡就是符箓。
但是上面說的也就聽一聽,李火旺可不覺得,天地之力看一眼還能反噬自身的,天曉得是借了這混亂世界的哪一方力量。
這個瘋掉的世界,每個人都有一套屬于自己的邏輯,并且大部分都相互矛盾。
別管什麼天地靈氣,三清三尸,五方佛界,他不想糾結其中的真假。只要能幫得上自己忙,哪怕說是玉皇大帝下凡他都樂意信。
“同符一筆順,開頭先寫四,次一劃折左下撇豎,其下并作丑,丑下并作雙火字,逆劃四圈并作蓮.....”
雖然聽那陳瞎子說,這符隱患巨大,可想要用,卻并不是那麼容易的。
畫符心中要念決,但凡畫錯一點,念錯一個字,那這符就算作廢,更要命的,這符畫成之后,自己還不能看到底畫沒畫錯。
如果自己想要熟練掌握這本符箓冊,不花一番苦功夫怕是用不了。
說句實在的,李火旺覺得這東西用起來可比《大千錄》麻煩多了,《大千錄》雖然代價巨大,可用起來真方便。
一小條亮黃色的姜黃紙被放在得馬車上,李火旺咬破指腹,看著那手中的符箓冊開始臨摹起來。
“……天精地精,日月之精,天地合其精,日月合其明!”
李火旺心中念完,手握符箓往面前馬背上一拍,下一刻李火旺耳邊隱晦聽到了什麼粘稠的低語。
可還沒等他聽仔細,拉車的黑馬頓時嘶叫一聲,根根暗紫色的血管爆滿它的皮膚,迅速狂奔起來。
狂風把李火旺頭上的黑紗斗笠吹得不斷揚起,露出他長出大半張臉的面孔。
聽著那車轱轆的吱嘎聲,讓架馬的李火旺不由地緊張起來。“這麼跑下去,馬車不會散架吧?”
好在沒過一會,當李火旺把馬背上的符箓拿下來后,那馬慢慢地恢復了正常。
可就這麼一會功夫,馬車已經跑出去了好幾里地了,不可為不快,這符箓出乎李火旺想象的好用。
只是當身上流著血汗的黑馬,來到河邊,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李火旺用手擦了擦馬背上,滲出來好似油的紅色液體,心中暗道:“這東西用起來當真沒有隱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