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星穹的朱雀星域,呼應了中山渭孫的召喚!
自先賢探索四靈星域,各傳其道、錨定古老以后,萬古以來,在四靈星域立起星光圣樓的修行者,不知凡幾。
作為與現世有著最深“牽絆”的遠古星域,它所能給予現世的回應,亦是遠超其它!
在這完全凝固的狀態里,中山渭孫放棄了由外而內的可能。他非常清楚,遙縱的力量,不足以撼動屈舜華。他選擇自內而外的突破,冒死求真,強行沖擊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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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凝固在空中、定如雕塑般的朱雀,在這時候,眸中亮起了靈光。那是源源不斷的恐怖星力,自古老星穹召應而來,那是中山渭孫為自己準備的登階的資糧。
他那黑色的甲胄,如巖石般開裂,其下是如巖漿般涌動的赤紅,絲絲縷縷的赤炎,如絲帶一般飄舞——他以純粹的力量在撼動這片空間。
今夜中山渭孫的意志,重逾山岳,堅如鋼鐵。
而屈舜華,只予以冷漠的俯瞰——“在我面前強證洞真?”
當初陳算在姜望面前,頂著太虛閣員所帶來的生死一線的壓力,強證洞真。
姜望放任他突破。
是因為姜望要給東天師一個人情,姜望有陳算洞真之后、依然一劍殺之的自信。
今天的中山渭孫,積累不如陳算,準備不如陳算,貿然沖擊洞真,是九死一生。
這份勇氣固然是可以嘉許的。
但今天的屈舜華,有什麼理由給中山渭孫機會?
此前不識,此后不逢。
既然中山渭孫不是真個要爭神臨境的第一,不打算老老實實在神臨境層次爭鋒,想要尋上境的力量……那就,不必繼續了。
屈舜華懸立于高穹,右手張開五指,遙按下方——下方那一整塊的巨大空間里,就是想要以洞真勝神臨的中山渭孫。就是此人在今夜這場戰斗里,所展示的一切努力。
她的五指一合。
就此結束。
啪!
這塊巨大的、四四方方的、水晶般的空間,也像水晶一樣被握碎了!
這片空間里的一切,也隨之坍塌、崩解,碎成飛埃。
包括那南明離火所顯化的朱雀,包括那具演兵屠魔之鎧,包括鎧甲下那個……
轟!
自遙遠之處,回響悠遠的、沉悶的轟鳴。
而那明月之上,也倒貫一道青虹!
人們駭然看到——
從遙遠的北方一直到此處,時空元力所混淆的一切,穿出了一個清晰的人形空洞。
而在那正在破碎的空間正中,出現了一個披掛猙獰魔鎧的老者,他一把就握住了碎甲潰煞的中山渭孫,也握定了這片破碎的空間。
幾乎是同一時間,星月盡晦,一支壓抑到極點的劍,從月上倒貫下來。
此劍并不煊赫,但仿佛帶來整個世界的下沉。
一劍壓云天欲低!
鐺!
披掛猙獰魔鎧的老者,以掌攔劍,又輕巧一推,將一劍壓世的姜望推了回去:“小友勿驚,我無敵意!”
來者,中山燕文也!
披甲的中山燕文,與平時那個小老頭形象,是截然不同。
此時的他,極其霸道、磅礴,舉手投足,有撕天裂地的威勢。
但真正令姜望震驚的,是他所體現的力量,已超乎洞真之上!
姜望提劍橫身,攔在屈舜華之前,正要說話——
虛空探出一只山岳般的拳頭,一拳壓向中山燕文。
“安國公!聽我一言!”
中山燕文一邊解釋,一邊連推帶卸、連掌相對,卻還是被轟出了這片空間,被轟向遠山,被轟進了山體之中!
惡面軍上下,皆覆惡面,作為統帥的伍照昌,也并沒有例外。他戴著一張猙獰的青銅鬼面,披掛國公戰甲。
一拳將中山燕文轟至遠山,而后才踏出虛空,冷冷道:“輸了小的來老的,沒完沒了——死不起嗎?!”
“安國公息怒!”中山燕文提著中山渭孫飛回來,賠笑道:“我就這一個孫子,確實死不起。還請給幾分薄面,寬容則個!”
伍照昌抬起覆甲的手,指著他拎住的中山渭孫:“這小子連日在軍營外騷擾,本帥沒有說話,給你面子;這小子上軍營來挑戰討伐軍左路將軍,本帥置之一笑,給你面子;現在說好了生死相爭,你竟來插手!什麼意思?讓本帥的左路將軍,放下軍隊陪你家切磋玩鬧來了?你中山燕文有多少面子,要讓本帥一給再給?”
“安國公,實在抱歉!”中山燕文利落地低頭:“實在不好意思,老朽這也是——”
被他拎著的中山渭孫劇烈掙扎起來,極其羞愧,面紅耳赤地怒喊:“爺爺你不必道歉!中山家的男兒輸得起,我愿一死——”
砰!
中山燕文直接一拳把他砸到了地上!“中山渭孫,現在這條命是你欠我的,你沒資格死了!”
中山渭孫趴在地上,整個人蜷起來,雙手捂住血紅的眼睛,淚水從指縫間涌出:“對不起!是我對不起!為了我!為了我……”
為了救他中山渭孫,為了在楚國說得上話,中山燕文提前踏進了衍道!
中山燕文這樣的頂級真人,所求之絕巔,亦不可為等閑。
他是要眺望絕巔之上的道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