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敏君頭也不回。
「哈哈哈,師姐你真會開玩笑!」
「信上寫的什麼?」
徜徉于長河之上的某一艘客船中,仵官王很有些好奇地問。
冷酷無情的卞城王,雖是冷酷地看著窗外河面,卻也稍稍側了一下耳朵,秦廣王坐在另一扇窗戶旁——這間高級艙室里,一共開了兩扇窗,秦廣王卞城王各據一邊,靠著軟榻看著河景。
仵官王獨自悶在艙室中間,坐在一只矮腳凳上,河風擦動秦廣王的長發,給他的側臉增添了些許溫柔。
他輕輕一笑:「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景國的風景我會再來看。」
仵官王郁悶道:「你倆來看吧,我估計下回是沒空。」
秦廣王嘆了一口氣:「你要是沒了,我會很遺憾的。」
仵官王雙手扶膝,睜開了眼睛:「老大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都估計不準……有空,指定有空!」
卞城王冷酷不語,但傳音已在接續:「我的賬應當已經清了?」
秦廣王看著窗外,回應道:「不止,還有盈余呢。咱們的卡城王這次居功至偉,一劍就捅死了游缺,賞金怎能不讓你滿意?」
「……游缺或者他身后的那個組織找上門來,你就打算這麼說是吧?」
「你這話說的!組織豈會讓你一人擔責,我就打那種人嗎?!」秦廣王話鋒一轉。
「反正你也出勤不多,只要我不說,他們逮不到你的。」
「……那我要加錢。」
「合情合理。」
卞城王看著廣闊的河面,感受萬頃浪濤伏于大船之底,如怒龍吐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當初在觀河臺上觀戰的那位龍君,想到了長河龍宮。
宋清約……宋橫江的兒子,宋婉溪的侄兒,宋清芷的兄長。
莊高羨派宋清約去長河龍宮,究竟所求何事?
關于前任清江水君宋橫江的死,他是現世唯一一個知曉真相的人。再加上宋婉溪和莊承乾之間的愛恨情仇,應該說是有機會把清江水族變為盟友的。
但此前從未接觸過宋清約,不知其秉性如何。貿然登門,恐有自投羅網之嫌。而且莊高這樣的人,既然已經大權在握,又如何不會把清江水府抓牢?
策反清江水族恐怕沒那麼簡單,還需從長計議。
這樣想署,繼續傳音道:「既然這次任務已經結束,那我就先走一步。以后不要大搖大擺的來白玉京,別給我招麻煩。」
秦廣主很不滿意他的態度:「總是偷偷摸摸的見面,有損我秦廣王的威名啊!」
「偷偷摸摸不是應該的嗎?」卞城王頗覺心累:「你個通緝犯不要這麼理所當然。」
「難道你不是?」
「卞城王被通緝,跟我白玉京酒樓大東家有什麼關系?我踏實做生意,誠信做酒樓,早已不在江湖!」
說完他便要起身。
「等等!」秦廣主趕緊傳音叫住:「還有任務呢!」
卞城王非常的不耐煩:「還有什麼任務?」
秦廣王道:「咱們是逃出來了,還有幾個同事在景國境內呢。」
「你想怎麼做?」卞城王
問。
「不是我,是我們。」秦廣王強調道。
卞城王無所謂地道:「說說看。」
秦廣王道:「在這次刺殺游缺的行動里,我們不需要全部逃離景國,只要逃離一個就夠了。逃出來的人,唯一要做的,就是讓景國人知道,地獄無門的閻羅,已經逃離景國國境。尤其是你卞城王,作為屠戮游家滿門的天字第一號兇殘殺手,你的逃離宣告至關重要。
」
卞城王波瀾不驚:「你打算怎麼讓景國人知道?」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任務了。」秦廣王顯然早有預案:「接下來我們要去做第二單——去魏國安邑城殺人!」
卞城王一陣沉默。
這的確是能天下皆知了,的確是可以讓景國人曉得,地獄無門的閻羅已經逃離,還若無其事地接單呢!
但你干個殺手組織真的要這麼大膽嗎?
惹完景國惹魏國?
別說什麼殺手只是刀子,客戶才是債主。你敢去他國行刺,就必然要迎接反撲。
魏國雖然不是霸主國,但也是一方強國。
當今魏帝是雄主。
大將軍吳詢是當今武道頂峰人物。
還有魏國第一得意,游俠燕少飛。其人乃黃河天驕,在外樓場僅次于斗昭、重玄遵,是殺出來的外樓境關下第三。如今不知是否歸魏,也不知修為如何,但想來一個強神臨是跑不掉。
要強軍有強軍,要名將有名將。強者天驕,全都不缺。
這樣的一個國家,豈容你一個殺手組織橫行?
===第三十章 我們不做善事也不交朋友===
「秦廣王你何其勇也。」卞城王的語氣聽不出褒貶:「才離虎口,又赴狼窩!」
秦廣王再一次強調:「不是我,是我們。」
卞城王道:「魏國可不是什麼善地。」
「我們何曾是善人?」秦廣王笑了:「昔者張臨川都能在魏國攪風攪雨,你我聯手,什麼事做不得?」
卞城王是去過魏國的,在當初追殺張臨川的時候。
應該來說對魏國的戍衛力量有一定的了解。
不過彼時是自南境陸路入魏。
這一次卻是要從北境水路入魏。
聞言頗是無奈:「張臨川當初禍亂的地方,是信瀾郡謀城晚桑鎮。
您老人家要去折騰的安邑城,可是大魏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