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海龍宮很難被攻破。」卓清如坦誠地說道:「現在鎮守東海龍宮的,很可能是無冤皇主占壽。而且根據胥師叔的分析,玄神皇主睿崇,也很快會趕到龍宮支援,畢竟他是龍種。」
如此一來,東海龍宮就有兩尊皇主坐鎮。也不知篤侯趕不趕得及殺死那個嘉裕之后,支援東海龍宮?
應該是難。因為嘉裕皇主在月桂海被攻破的時候都逃走了,那時候才是最佳的擊殺時機。
「現在迷界人族明面上的真君,只有一個旸谷將主.......」姜望看向符彥青:「不知岳將主在何處?」
旸谷將主岳節,亦是有名的真君強者。有他支援東海龍宮,或者還能看到一點攻破龍宮的希望。
符彥青頗為苦澀地反問:「你事先就知道祁帥的戰略嗎?」
在姜望的沉默里,又問陳治濤:「你可知道沉都真君在東海龍宮外守著?」陳治濤亦沉默。
「所以啊。」符彥青搖了搖頭:「我亦不知。」
「岳將主在戰場上隱身肯定有所圖謀。」姜望分析道:「要麼去東海龍宮支援祁帥,幫忙攻破東海龍宮。要麼去娑婆龍域救虞上卿、燭歲大人。要麼,他要去救懷島。」
養傷三人這兩日都在將臺上晾著,用符彥青的話說,這叫「光浴」,很適合他們的傷軀。
此等狀態下的相處,倒是讓三位同病相憐的天驕,關系近了許多。他們彼此討論療傷心得,討論修行,也討論這場戰爭。
「應該是先救懷島。」符彥青道:「懷島是近海第一島,一直在抵御海族的前線,意義太重大了!」
出身釣海樓的陳治濤反倒搖頭:「事已至此,船大難回頭,肯定以擊破東海龍宮為上。
」
竹碧瓊一句意見都不發表,只默默地在旁邊熬藥,架了十二個爐子,同時熬十二罐。這些藥物藥效各不同,對火候的要求也各異。也就是她已經神而明之,方才應付得來。
姜望看了陳治濤一眼,沒有說什麼。
陳治濤不管如何傷心、傷身,始終還是以釣海樓為中心。他家樓主都在打東海龍宮,未有回救!
釣海樓的選擇,難道還不明確嗎?
照姜望的本心,他自是希望岳節能
去救虞禮陽和燭歲的,畢竟這兩位都是因為他而身陷重圍。
但同時,無論心里對祁笑如何觀感,他也并不希望祁笑進攻東海龍宮的軍事行動失敗。掀起了如此規模的大戰,那麼多人族戰士為之浴血,總該有個好結果才是。
噠噠噠,噠噠噠!
忽然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出現在耳識里,且聲量迅速在拔高。迷界怎會有蹄聲?
戰馬在這里可是稀罕物。因為迷界方位混亂的特性,人族戰士都需要適應一段時間才能正常作戰,等閑戰馬來這里根
除非是夏尸軍旗卒所乘踏風妖馬,也就是說,現在過來的,是最高級別的軍令!
姜望默然看向聲音的來處。卓清如才跟著投去目光。
傷勢未愈的陳治濤和符彥青則是更慢一步。
但見一員孤騎,負幟而來。眸戴單只【千里瞳】,遠遠便瞧見這邊孤島建制完備,洪聲喊道:「傳聯軍主帥祁笑令,動員全軍!迷界人族悉聽之—」
第二浮島上一陣騷亂,專心熬藥的竹碧瓊,這才分出一分心思去關注。
而聽此聲繼續道:「凡近神臨戰力者,無論何地、何事、何職,皆往娑婆龍域。
不惜生死,不計代價,畢萬功于此役!」
陳治濤悚然一驚!
他已經非常清楚,此時的娑婆龍域正在發生什麼。也非常明確,祁笑正親率大軍,同沉都真君危尋一起,進攻東海龍宮!
怎麼又有此動員令,竟然盡舉迷界人族之力,再伐娑婆龍域?
姜望從座椅上起身,抬步迫近,擰眉問道:「這軍令何時傳的,傳予幾人?祁帥究竟何意?」
「侯爺!」
旗卒傳令,見爵不拜。
那旗卒也只是在戰馬上點頭為禮,而后答道:「祁帥出征之前,我們就在天凈國待命。半個時辰前,我們的余旗將說時間已到,我們便即出發。在出發之前,卑下亦不知軍令為何,所以也不知具體布置。現在我們夏尸軍的旗卒已經分赴各域,能通知到的應該都通知到了。」
迷界極度混亂的規則,讓即時的傳訊無法發生。甚而交戰的雙方,也會對此進行干擾。
所以騎妖馬傳訊各域的夏尸旗卒,已是最快的傳令方式。能夠跨越規則的強者則是另說。
姜望聽到這些,一時沉默,只能目送這名旗卒離開,聽得蹄聲噠噠,漸行漸遠,去往下一處人族浮島傳訊。
慣來少有表情的符彥青,此時亦是驚色難掩,他已經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卻也說不出別的什麼來,只道了聲:「好狠!」
祁笑用兵,對敵對我,對部下對自己,竟是一樣的兇險。
她將符彥青、陳治濤、姜望,這三家天驕及各自精銳力量,盡數投入娑婆龍域,以此制造將要全力進攻娑婆龍域的假象。
令海族在娑婆龍域駐以皇主,強屯重兵,而后匯合崇光、楊奉,以篤侯曹皆鎮軍隨行,一舉填平了根基淺薄的月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