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根骨矛穿腹過,有殘焰一點飛出身外去。
靈焱同時灼燒身魂的痛楚,讓姜望的額頭忍不住跳動青筋。
但是他特意落在這個方位,選擇被這一根骨矛洞穿腹部,選擇受這靈焱灼燒之痛,自是為了更有所獲!
為火線所流繞的長相思,就這樣一劍橫斬,攔靈熙華之腰!
在這關鍵的時刻,靈熙華也展現出了頂級的反應能力,他的身體炸開了,炸成了一團黑色的魔霧。
燃劍之劍橫斬而過,瞬間斬滅大量的魔霧,但畢竟仍有部分殘存。
可姜望已經不能再補一劍,暗
道一聲可惜,強忍劇痛,迅速以三昧真火焚燒腹部靈焱,此身不回頭地往前、往高處疾飛,又竄進金色云海中。恰恰避開了鹿七郎穿心的一劍!
殘余的魔霧聚成臉色煞白的靈熙華,一時浮空都不穩,只能咬牙切齒,緩緩飛落山道。
鹿七郎緊跟著穿進云海,劍音滾滾:「人族天驕,不敢與我斗劍嗎?」
金色云海中,傳來了忍痛的雷音:「什麼時候你來臨淄,我必焚香筑臺,與你斗劍。斗足一百天!」
雷音伐耳,鹿七郎以劍光割破。神力滾滾,皆在他身前分流。而只有一聲嘆息回應人族天驕:「我所愿也!可惜那時候,你已不在!」
姜望此時并不穿出云海就在神力金海中潛游,想要借助洶涌神力阻擋追擊,為自己爭取喘息之機。
但鹿七郎總能精準捕捉他的方位,且明顯比他在神力金海中潛游得更快!畢竟是打神嬰主意的妖王,對神力有更充分的準備。
姜望竄出神力金海,恰看到那金色封神臺上,兩道真妖虛影顯現!
真窮途也!
天府之光在金色的云海里仍然璀璨,姜望握劍的手已經冰涼。鼠伽藍的拳頭,靈熙華的骨矛,自入妖界來就未曾痊愈的傷軀……他顯化神通,驅動最后的熱血,涌向四肢百骸。
于神力金海中驀然回身,一劍反縱,雷音滾滾:「今與你共決死!」
隔著茫茫金色云海,鹿七郎也看見了這人族天驕的赤金眼眸,幾乎也捕捉到那眸中洇出的血色……于是握劍迎了上去。
雖則說對方結局已定。
雖則說己方將有真妖降世,自己大可從容旁觀。
但面對如此強敵如此對手......
總要給予最后的尊重。總要以劍予劍名。
此刻咆哮的劍意沸騰于體內,幾乎在金色云海內部,迫出一片巨大的空間。
此刻萬千神像皆默,如在拜劍,如在拜我。
錦衣獵獵,鹿七郎的氣勢愈拔愈高。他滿懷期待,幾乎憶起兒時第一次提劍的雀躍,就要迎接最后的巔峰對決,在生死中捕捉無上的靈感。
而面前的須彌山小光頭,突然間按出一枚手印,身上幽光一閃,氣息全斂如頑石,竟然墜落!
不回頭地再次墜下云海。又下山去!
幾次反復,幾回掙扎,幾番苦海來去。
他居然還沒有放棄。他竟還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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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苦海曾聽潮聲惡===
茫茫萬神海,任姜望飛來又折去羈。只把這撇太古皇城封神臺布置的妻手翼段,當做王了蠹自己的搜護身甲,防訊堤。
鹿七郎蓄勢到高處,卻失了對手。身在云海似燕回,再追過來,浩蕩如奔洪!
其聲亦在劍音中:「我看你也算天下英雄,竟不敢卻吾長鋒?爾輩登門來訪妖界,當汝人族門面,若得怯夫態,何不轟烈死!?」
當然這些話無非是以言逼戰。
大凡英雄角色,雖能不惜生死,卻很難不顧榮辱。拿話激一激,興許能有奇效……反正張張嘴的事情,也不虧什麼。
鹿七郎嘴上罵得痛快,心中卻是不有些敬佩的。
一夫之勇不足恃,百折不撓方為雄。
愈是視野廣闊,愈能瞧得出來,姜望處境之艱難。在這截樣的絕境中,拔劍一死其實再容易不過,無非牙一咬,心一橫,沖上也就罷了。
而其人竟能頻頻創造戰機,殺羊愈、點天妖法壇、殺鼠伽藍,若非他援救及時,靈熙華也立死了!
現在封神臺征召,天妖降世,而此人還在掙扎。旁的不說,就這份百折不撓的意志,在誰不能功成?
也就是不幸來了妖界……時也命也。
且不說鹿七郎心中如何可惜。
那劍光如奔洪,喝罵如鼓鳴。
姜望筆直下墜,充耳不聞。
什麼天下英雄轟烈死,往前推個幾年,還在楓林城的時候,他或許還會聽到心里,一怒返身。但如今他姜爵爺早已是身經百戰,什麼陣仗沒見過?什麼話術沒聽過?
你還不如說丟了幾塊元石呢!本侯興許還能回去一撿一撿。
再次穿至云海邊緣姜望并沒有立即沖出去,而是先啟劍仙人,斬出一座烈焰熊熊的城池,以此開道!
若是誰自問預判精準,想要攔路,便要先吃一記焰花焚城。
蛛蘭若并不在。
她不在前方攔路,也不在視野中。
這般對手的動向的確應該關注,但姜望只是要略掃了一眼,未有收獲便作罷。
此刻他不能被任何對手的節奏左右,甚至在此地稍稍拖延也不成,因為封神臺兩位真妖已顯形,即將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