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見和尚將鐘牢牢抱緊!
羊愈自是不甘,奮起而爭,無邊金光瘋狂滋長。
然而鼠伽藍的身體,那血肉長出黑蓮瓣,一瓣一瓣凋落。
他在凋落,羊愈身外之金光,也隨之凋落!
在這一刻,鼠伽藍完全犧牲自我,命魂皆衰。
只在黑蓮之中喃聲,而那喃聲又變為宏聲:“我不成佛,自有后來者!”
鐺!
知聞鐘震動!
摩云城上空的蟬法緣口吐鮮血,這一刻目眥欲裂。
鼠伽藍的犧牲應用于黑蓮祭法壇,向麂性空提供支持,構建力量通道。
利用神霄之地的特殊性,直接割斷了知聞鐘和古難山的聯系!
蟬法緣謀劃所有,要全占全得。
羊愈要贏,蟬法緣要贏,古難山也要贏。
麂性空卻只求一物,只要那知聞鐘!
求那萬古佛門正統無上靈山真緣。
從進入摩云城的那一刻開始,鼠伽藍這樣的天妖種子,就已經確定要犧牲。
所有的等待、忍耐、痛楚,都是為了此刻。
黑蓮寺此局,棄車棄炮棄馬棄士象只求奪帥!
===第七十四章 神霄之局===
何為信仰
傾其所有抱所求。
為了黑蓮寺“天下得道”的理想,鼠伽藍放棄了有機會走向天妖的未來。
甘愿犧牲自我,擁抱知聞鐘。
作為古難山掌控多年的至寶,知聞鐘本沒有被掠奪的可能性。
它長期供奉在古難山,不知開悟了多少菩薩羅漢、受多少佛陀的回響,與古難山早已渾然一體,佛運相連。
無論天涯海角,古難山也可以隨時將它召回。
從某種意義上,"搬知聞鐘,如搬古難山'
世間誰能為此事?
所以羊愈這樣的年輕妖王,也有機會帶著它走出山門。
行于鬧市,涉于險地。
當然,有鑒于知聞鐘的重要性,大菩薩蟬法緣亦是隨行護持,不離須臾。
應當來說,對于知聞鐘的挪動和使用 古難山擁有足夠的謹慎。
但羽族傳奇于萬古以前所留下來的神霄之地,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所在。它能夠在完全自由的情況下,以自毀阻止虎太歲的入侵。能夠隔絕內外、甚至于阻斷諸位天妖對它的追蹤,幾乎已經具備了獨立世界的雛形。百度搜索@……全網@首發
古難山作為公認的妖界佛門正統,長期唯我獨尊。蟬法緣以神霄之地為棋盤落子也視其他執棋者于無物,搖動一口知聞鐘,便要全占全得
知聞鐘在洞穿隱秘、貫通時空的同時,也將自己的一部分,無可避免地投入了神霄之地。鼠伽藍的犧牲在黑蓮祭法壇中極限放大,就將知聞鐘的這個部分牢牢留在神霄之地,間接引動了神霄之地的世界規則,終于撬動了搬走知聞鐘的可能!!
假如說知聞鐘落在神霄之地的虛影,是一只在隨時可以回歸的信鴿,鼠伽藍現在的所為,便是抓住了這只信鴿的翅膀,使它無法歸籠。
知聞鐘的力量,本來憑
借知聞之能,自在穿梭于隱秘。
但是在這一刻,它被固定在這種隱秘中。
相較于一個完整世界的規則,古難山僧侶千萬年來與知聞鐘建立的聯系,是如此的脆弱。
而在這聯系被切斷,知聞鐘被固定的關鍵時刻。
麂性空啟用末法時代佛法新傳的信蟲,已經在極短的時間內 抹去了古難山的印記,開始在古銅鐘身鐫刻獨屬于黑蓮寺的銘文。
包括羊愈和知聞鐘虛影的墮化 也只不過是這個過程里的余波。
此時在摩云城上空,包括虎太歲在內的幾位天妖,都可以清晰看到那古銅鐘身之上,堅決前行的字跡。
自我無妄結菩提'。
下一句,也已經寫到了"他心不證'。那金光隱,夜色長。舊時代已經消逝新時代正要來臨!
蟬法緣臉上懸掛的笑意早已粉碎,與之一同碎滅的,還有他在這神霄一局里的落子。
為了全占一切,他選擇最先收局,結果最先出局。
眼下,嬴得什麼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再失去什麼。
他的表情無比嚴肅,幾乎沒誰見過他這般嚴肅的表情 因此有了真實的力量。
借由還在隱秘通道僵持的知聞鐘,他莊嚴喝問:"羊愈,爾得悟否?'
神霄之地里的羊愈,正在鎮壓入侵其身的黑紋,在此身將墮未墮的關口,將更多的力量投放在知聞鐘虛影之中,以此抗拒黑蓮祭法壇的鉗制。
出家之妖,理應淡泊世情。
他也天生無趣,坦然接受所有。自來不有波瀾。神霄真秘逃出,引來更多競爭者,他并不在意。
誰與他相爭,誰阻他前路,也并無不同 這是他的真。
他同時是驕傲的。要以鐘聲強問所有競爭者,要叫鼠伽藍迷途知返要讓鹿七郎認清排名 要天上地下,唯我
獨尊'。
這也是他的真。真如此刻。
他正在掙扎,
正在末法降臨的墮佛之力中,竭盡全力地掙扎。以在天榜新王排名第五的天妖種子的能力,已經掙扎出了獨立而清醒的自
我,還要掙扎宗門重寶的歸屬。
但這時候,他聽到了蟬法緣的喝問。
他臉上掙扎的神色,一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