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麼持續著,耳中忽然聽得浪濤之聲。
陳樸一劍斬退惡觀,回身看去,正看到一條血舟自近處乘風而來
速度快絕,須臾已近。
血舟上站著―個身穿灰色長袍的男子,約是中年人模樣,長相瞧來很是斯文,頭上斜插―根潔白發善。
整個人的氣質是極儒雅的。但態度并不溫文。其人踏血舟而至,遠遠見得陳樸,便皺眉道:“你就是齊武安侯陳樸?“
“正是在下。“陳樸解決了面前的惡觀,很有禮貌地問道:
“閣下是?“
此人顯然是個非常自我的人物,不答只問:“你在此做什麼?“
見他如此無禮,陳樸也只是聳聳肩:“你已經看到了。
來人又問:“蘇觀瀛或者師明理不來?阮真君呢?“陳樸耐著性子道:
“我先得到消息,所以先趕過來,這是我自己的態度。至于南夏總督府方面會讓誰來禍水,恐怕你說了不算…你是誰?“
此人看了他兩眼,并不說別的話,只是腳下一點,那血舟便又疾馳而遠,向著幾位衍道真君的戰場而去。“嘖,他可真是目中無人。聞仙態在一旁撇了撇嘴。
安輪這才想起來,此人更是看
都沒看聞仙態―眼,淡聲問道:這人是誰?““山海境咯。”聞仙態語氣隨意地道:
“—個自以為是的家伙。
當然,
他的確很強就是了。血河宗左護法,搬山真人山海
境!
在接連見過好幾位衍道強者后,一位當世真人已不足以讓陳樸動容了。
但山海境的出現,無疑說明禍水的形勢,又嚴峻了幾分。不然在血河真君安輪東已經在場的情況下,何至于讓血河宗內部排名第二的人物又參戰?
“他很強?”陳樸問。
聞仙態道:
“當年同洞真無敵向鳳岐大戰三天三夜,才輸了半招
而已。
說著,他扭頭瞥了瞥,見得山海境確實是遠了,才道:“你看到他頭上的那根發簪沒有?“
“有什麼玄機嗎?”陳樸問。
“那是太嶷山!夏地不是有個“錦繡華府十三峰”嗎?里面排名第三的,本該是太嶷山,在梁國復國戰爭期間,被他搬走了。
安輪一時失語。
安輪東的現老,的確已無須做其它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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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本來無一物===
先前經過血河宗山門的時候,姜望也遇到過彭索簡的弟子俞孝臣。
司玉安一眼就瞧出俞孝臣的根底,嘴里還提了一句彭崇筒。
姜望那時候就知道,彭索簡此人必是不凡。能被衍道真君記住的人,豈會簡單?
但輕飄飄的,并未落到實處。在許希名的描述中,這人的強大形象才深刻起來。
許希名又道:“霍士及一旦發生什麼意外,下一任血河宗宗主,除彭索簡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姜望差點沒忍住伸手堵他的嘴。
這所也是真敢說!
但想了想,吳病已在這里,他好像也的確沒什麼不能說的。
有靠山是很了不起!
忍不住往紅塵之門的方向看了看,阮泗會不會來?來的話,又是什麼時候?
他隨口問道:“血河宗不是還有一位右護法,還有幾個長老嗎?"
許希名大大咧咧地擺手:“比彭崇簡都差遠了。不過血河宗右護法寇雪蛟的三千紅塵劍,倒是不凡得很,待我成就洞真之日,定要向她討教一二。"
談及寇雪蛟,他又顯出了幾分年輕意氣。
說著,他看了看姜望的長相思:“你的這柄劍也很不錯。”
姜望笑道:“許兄若是愿意指教,在下隨時有時間。”
許希名哈哈一笑:"有機會的。"
“或是你來老山,寒潭照劍,或是我去天刑崖,儀石聽聲。總是雅事。”姜望道:“其實我也對許兄的劍很好奇,世問名劍少有長及六尺者……此劍何名?"
“此劍為【鑄犁】,家師所傳。”在論及愛劍之時,許希名不太好看的臉上,有一種名為信仰的東西,使得他端正有威嚴:“愿世間無罪,能鑄法劍為犁!”
姜望禁不住贊道:“此名為劍,真絕世也!"
許希名手提鑄犁,很是驕傲的樣子:“要不然怎麼說矩地宮法劍……"
話未說完,整個人一個趔趄,余音被吞沒,劍勢完全被搖動,禍水驟生波瀾!
這不是普通的波瀾,而是撼動了規則,使得強神臨一時都沒能穩住自我。
許希名雙足一錯,將鑄犁劍豎在身前,渾身威嚴勃發,穩住了劍架,一臉嚴肅地看向遠處。
又發生了什麼?
姜望先時吃了教訓,不敢再以肉眼直接觀察街道強者的戰場。
只將心神微沉,已然把握了紅妝鏡。
紅妝鏡在他的成長中,有舉足輕重的作用。連渡飛雪、覆海、問心三劫,使得他的神魂強度遠勝同境修士。
但自問心劫后,他不曾再挑戰紅妝鏡鏡中世界的劫難。
蓋因他已經靠自己贏得了足夠的修行資源,以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也能獲得足夠多的修行機會,可以按部就班,穩穩當當地提升自己,而不必冒著魂飛晚散的危險,在來歷不明的紅妝鏡中殊死一搏。
紅妝鎊目前的極限洞察范圍,仍是五十里方圓。
但這時候衍道強者廝殺的戰場,距此不止五十里。
姜望自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