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武安侯也在劍閣,那就不
該回避。
姜望這次南下,本就大張旗鼓。血河宗知道他在劍閣也是正常。
只是血河宗之人以這樣的方式、說這樣的話,就難免有些奇怪。
齊國并不是一個不肯擔責的霸國。
從迷界到萬妖之門,哪處人族戰場上沒有拋灑齊人熱血?
在滅夏之后,更是直接以十萬九卒精銳屯駐長洛府,可以說把長洛地窟那里的禍水安危,看得比任何邊防事務都重。
并且再往外說,在齊夏戰爭里,血河真君還出手幫忙擋下了南斗殿長生君,且不論背后是有什麼交易。按理說,齊國與血河宗雙方高層關系應該很不錯才是。何以血河宗方面傳的訊息,語氣這樣不妥?
但心里想的這些,姜望也并未表現出來,只是道:
“血河宗的道友也未免想得太多。以齊覆夏,是王師滅寇。無論安民、御敵、承責,我齊國只會比夏國做得更好。何勞催促?驚聞禍水生變,我正要隨
司真君同去。寧霜容看向司玉安。司玉安這時候才點頭∶
“本座將與武安侯同往,霜容你照看好武安侯的朋友,并速傳消息于南夏總督府。此次禍水生變,恐怕非是小惠。“
寧霜容拱手道:“弟子請命!
司玉安抬手攔住:
“你方成神
臨,還有許多需要彌補的地方。貿
然出山,是禍非福。
說罷,大袖一揮:“走吧!”姜望不自覺地騰身而起,飛到司玉安身邊。
而這位劍閣之主,只是對著那座草廬隨手一抽,便抽出一根茅草,像是抽出了—柄劍!
這一根草劍倏然而至,懸在他和景霄的腳下。
劍光只是一閃,那云海山川河流,景霄眼前畫面便如走馬觀燈般瞬轉而過!
武安侯時年二十一,乃至歲月劍閣。
真君折草為劍,倏然萬里·.·
便去禍水殺敵。
待得眼前諸般風景轉過,景霄眼神―定,發現自己已經到了血河宗山門外。或者說“洞門”?
首先看到的,是陡峭的山崖,其上有斑駁的歲月痕跡。
此崖名為“苦海”。常勸世人回頭。
南域之人東行至此,也基本不會再往前。
雖然此崖難越,飛鳥于此亦絕。崖高石厚,更不輸那些有名的山脈。但以王樹的耳力,仍能聽到高崖之后隱隱的海潮聲。
據說苦海崖后的那一片海域,海水不沉鵝毛,非同經位的苦澀,苦到能讓人痛哭流涕。也少有世人接觸便是了。
血河宗的入口,是一個巨大的洞窟,正開在苦海崖這一面的崖壁。
洞窟前豎有一塊鮮紅色的條狀巨石,石上有黑色的“血河宗”三個大字。
此石之前,則是一片經位的廣場,這時候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穿著代表血河宗的血色武服。有在列隊排陣的,有在檢查船形軍械的,還有聚在一起討論的….不一而足。
耳中聽得到血河宗弟子的聲音在嚷嚷∶
“劍閣的人通知了嗎?“
那是一個身穿血色勁裝,身形
魁偉的漢子。氣勢雄渾,已然金軀玉髓。
“已經通知過!”旁邊有人高聲回答道。
他來回巡行︰
“三刑宮的人通知了嗎?“
“也已經通知!““暮鼓書院?““已經通知!”那人想了想,又道:
”禍水之責,夏國亦擔。今日夏土為齊土,齊人擔否?“
景霄便在這個時候按劍而前,朗聲說道:“齊人已是來了!“
而身后的司真君,只是悠然將那一根茅草佩在了腰間,像是佩戴─柄絕世寶劍,自有—種說不出的風姿。
===第八十五章 人族之血為界河===
姜望的聲音清朗而不刺耳,輕易地傳遍了廣場。
一時間忙成一團的血河宗弟子都紛紛看了過來。
姜望環顧四周,意態從容:“我大齊以十萬勁旅鎮守長洛,確保長洛地窟不生變故。而本人武安侯姜望,代表齊國先來支持禍水,不知這里是誰做主?“
先時那說話的魁偉漢子排眾而出,先行了—禮:“在下血河宗俞孝臣,暫時負責接待諸方援客。"
說起來,這個吞心人魔熊問出身的宗門,姜望還是第一次拜訪。
當初吞心人魔的詭譎手段,給他留下過不小的陰影。熊問也算是第一個把他通到生死邊緣的超凡修士,由此開始了他和人魔的“緣分”。
正要與這位俞孝臣聊幾句,身后的司玉安已經走上前來,徑直問道:“血河真君何在?“
衍道強者若是不想被看到,就沒有被看到的可能。司玉安此時走出來,俞孝臣方才瞧見。
顯然他是認得這位南域大人物的,忙忙一禮:“稟司真君,我家宗主已入禍水。“
司玉安看了他一眼,便已瞧出根底:“你是彭崇簡的弟子?“
血河宗左護法彭崇簡,乃是赫赫有名的搬山真人。搬山神通是較為常見的神通之一,歷史上仗之成名的強者不少,就連現在的海族,亦有以搬山神通為招牌的強者。但自古以來,無拘各族,開發搬山神通者,未有一人及得上彭崇簡的造詣。
可謂搬山第—。
俞孝臣恭敬回道:“搬山真人正是家師.......您可是要進禍水?我為您帶路。“
“不必了。我與齊國武安侯同入禍水,在此與你們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