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那種戰車被時代所淘汰,新的戰車里,這種材料也被替代。
珠花銅自此失去市場。后來有人用它制成桌椅寢具,竟然很受歡迎。
因為相關礦脈枯竭,存世愈發稀少,在楚地已經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此時夜闌兒疊手端坐,完美的身段根本無需刻意強調,眉眼發梢,羅襪裙角。無處不是風景,無處不動人心。
“誰能忍得住對黃河魁首的好奇呢?”夜闌兒用一種欣賞卻矜持的語氣說道:“天下列國,十數年來,也只出那麼幾個。”
“內府場,外樓場,三十歲以下無限制場,一場比一場更重要。未得魁首的斗昭和重玄遵都遠強于我,相較于太虞真人,我更只是螢火之光……那才是值得探究的黃河魁首呢。”姜望搖了搖頭,又很直接地問:“夜姑娘有些什麼問題要問我?”
這就有些催促的意思在了。
即使夜闌兒并非對他有意,也不太能夠接受這種往外推的態度。
倒好像陪大楚第一美人說話,有多委屈了他!
心中微惱,面上卻是一笑。
“你很著急?你在……害怕什麼?”
這一笑,似是水上開芙蓉,有如月光照柳梢。
真是說不出的驚心動魄。
“我確實很著急。”姜望老老實實地點頭:“修行上有一些疑惑,我剛才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正要回去請教。”
好嘛。
是說楚煜之沒來之前,這位齊國來的天才人物在那邊發什麼呆呢。
感情是在修煉!
坐在大楚第一美人的旁邊,發呆的時候,竟然是在琢磨修煉!
你正常嗎?
強忍著心里的這個問題。
夜闌兒用一種不經意的姿態,輕輕撩了一下鬢角的發絲,柔緩了語調,慢悠悠地說道:“夏國那個太寅,自出山海境后,就連夜趕回夏國了。
想必是因為……你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哦?”姜望不動聲色。
來自齊武帝的真言,的確妙不可言。讀書的好處,讀了的人都知道。
夜闌兒很矜持地笑了笑:“他跑得像是怕被人截殺。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有這個動機。”
“唔。齊國和夏國是有一些矛盾,我們在山海境,也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姜望說到這里,反問道:“夜姑娘與他有舊?”
夜闌兒似有意似無意地道:“就算有舊,在你和他之間,誰都知道怎麼選……”
她瞧著姜望寧定的眼睛,掩嘴笑了:“當然,我跟太寅并不熟。只是恰巧知道,有個人在路上截住他,兩人聊了很久。”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顯出美妙的脖頸曲線,噙著笑問:“你好不好奇?”
“我不好奇。”姜望輕聲笑了:“無非是南斗殿的易勝鋒。”
拋開其它不說,這種把握局勢的感覺真的很美妙,無怪乎重玄胖總是能那麼樂呵。
夜闌兒的笑意消失了,因為在她的情報認知里,姜青羊并不以智略見長,很有些驚訝地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只是很了解易勝鋒罷了。”姜望淡然說道。
他對這位大楚第一美人并沒有什麼好感或者惡感,只是不太能接受她故弄玄虛的姿態。
用重玄胖的邏輯來說,擺明了里面有坑。
他不愿跳坑,也懶得去斗智斗勇,因而直接道:“夜姑娘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姜公子真就這麼著急?”夜闌兒問。
這絕世的美人,美眸里竟然帶了些易碎的感傷,頗有‘郎心似鐵,妾身何辜’的哀怨,叫人于心難忍。
姜望沒有半分留戀地站起身來:“修行路遙,不敢有一日遲緩。”
啪!
突然按在他肩膀上的這只手,纖若無骨,完美無瑕。
卻帶來了沛然難御的力量,一瞬間突破了身與意的本能防護,將他重重按回了座椅!
夜闌兒右手按著姜望的左肩,上身微彎,那深壑隱隱,幽香暗浮。
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他:“我本來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談,這會兒全忘啦!現在我只想問你——”
她一字一句地道:“老娘不美麼?”
“你冷靜一下。”
以神臨對外樓,夜闌兒還玩偷襲。姜望根本沒能反應過來,就已經緊緊貼在座椅上,只好無奈地道:“你跟舜華是好朋友,舜華跟光殊是一家人,我們還一起吃過幾次飯……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談的!不如你坐回去,咱們慢慢說。”
夜闌兒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回答問題!”
形勢比人強,姜望只好如實道:“挺美的。”
“有多美?”
姜望遲疑了一下。
夜闌兒手上用力:“嗯?”
“生平所見前五!”
眾所周知,前五就是第五。
哪個見過了她的人,會說她不是天下第一美人?
夜闌兒本來是想順勢接著問——“那你怎麼敢擺出一副對老娘敬而遠之的樣子?”
這會全拋在了九霄云外。
一時七情上臉,怒不可遏,絕美的面容往近前湊:“到底前幾?你再仔細看看!”
轟!
便在這個時候,姜望體內傳來了劇烈的聲響,如江海倒灌,如天河奔涌。
那是一瞬間膨脹得可怕的超凡力量!
他在禍斗印的掩飾之下,在夜闌兒的面前,完成了道元的調動,匯聚了氣血和神魂。
胸腹之間,五個炙熱光源依次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