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顯然是想多了。
升空的身影確實很多,但是敢去攔揭面人魔的一個沒有,全都在遠處圍觀。
“這就是姜望啊?果然有氣質!身段也好!”
“傻逼吧你,姜望是后面那個!”
畢竟只是鄭國境內一個小城,能夠匹敵揭面人魔的強者,基本上很難找出來。
聽到姜望追緝人魔,全都出來看戲……也都只是看戲。
姜望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提著劍埋頭繼續追。
殊不知燕子也是滿心崩潰。本想制造騷亂,趁機逃跑,沒想到這座城市一點騷亂沒有,那些人全都冷靜地看戲……
人魔都沒人怕了!
卻也不想想,打破歷史傳說的古今第一內府在場,怕什麼人魔?
燕子在空中身形炸開,分成三道殘影,飛往三個方位。
若換了之前,這一下姜望就要跟丟。
但此刻只是指尖燃起一縷青煙,便果斷往南追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勢論===
余北斗親上天刑崖,三刑宮公開為姜望正名之后……
景國方面始終保持著緘默。
既不堅持姜望有罪,也不試圖解釋什麼。
天下列國不斷有人站出來抨擊鏡世臺冤屈姜望的丑聞,但最夠分量的那些人,始終不曾表態。
好像有一層無形的罩子,把沸騰的物議局限在某個程度之下。
明明波濤洶涌,但始終不能卷起狂瀾。
所有人都知道,景國絕不會以淡化的手段處理此事。在齊國的緊盯之下,這件事也沒有淡化的可能。
人們在等待著天下最強之國的表態,無數雙眼睛,注視著這中域霸主。
在這樣的時刻……
景國西天師余徙,忽然現身盛國江州城,代表景天子參與盛國太后的壽宴,并親手奉上賀儀。
須知因為離原城大戰的關系,這場壽宴原本是取消了的!
此外,景八甲排名第一的斗厄軍統帥、真君于闕,更是親赴象國都城,到萬和廟賞巨象!
在這樣敏感的時刻,強景兩位真君接連出國,靠近兩處戰場,景國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
他們要用兩場勝利,讓天下閉嘴!
……
……
就鏡世臺冤屈黃河魁首姜望一事,景國根本沒有做出任何表態。
大有“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架勢。
但僅僅只是景國兩位真君離境,世間的輿論風向,就已經悄悄開始轉變。
已經開始有聲音說:“姜望擺脫通魔罪名一事,只不過是齊國妄圖挑戰景國的布局,余北斗早就想要入主觀星樓,這次不惜以名譽為注,在向齊國示好。都是交易罷了!自古以來,妄圖挑戰景國的野心家不知凡幾,當年統合東域的旸國也曾揮師西進,今安在?齊國不免重蹈覆轍!”
還有人說:“三刑宮想爭顯學第一已經很久,但不知拿什麼跟道門比?這一次表態實在有些可疑……”
更有人說:“余北斗急于恢復命占之術的地位,做出什麼事情都不奇怪。比如姜望這一次打破傳說的戰績……也未嘗沒有捏造的可能。”
景國似不言,然天下為景而言者,不知凡幾。
像是先前時候,景國公開宣布姜望有通魔之嫌,需擒住去玉京山公審,但根本連相關證據都沒公布出來,天底下就已經對姜望罵聲一片。
在很多個時候,景國幾乎可以等同于真理。
一舉一動,都有無數擁躉。
這是千百年來處于絕對強勢地位的景國,在現世留下來的深刻影響力,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易。
……
……
星月原上關于姜望的討論,其實也從未止歇過,
這場集結了景齊兩方勢力年輕天驕的戰爭,姜望雖未到場,卻一直是眾天驕討論的焦點。
軍帳中,文連牧斟酌了又斟酌,終是開口道:“其實這個,所謂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
王夷吾面無表情:“我先通天的,我先騰龍的,也是我先內府的。至于‘術業’,我專攻的就是戰斗。”
“哈,好像是這樣的哈。”文連牧撓了撓頭,心念急轉,終于又找到了理由:“觀河臺上天驕如云,彼此碰撞,理所當然會激發很多靈感。你當時身在軍中,沒能登上觀河臺,錯失了很多機會。若非如此,你也當……”
王夷吾看著手里的軍報,漫不經心道:“我去不成觀河臺,也是因為在東街口輸給了他,然后被禁足。”
在文連牧看來,他越是做出漫不經心的樣子,指不定心里越是在意。抹著冷汗,迅速地幫他辯解:“不能這麼說,那一次你是先戰重玄勝和那個十四,再戰的姜望,難免有些力衰,未能展現巔峰……”
王夷吾終于瞥了他一眼:“打個重玄勝我還力衰,文連牧你確定要如此羞辱我嗎?”
“咳!我其實是想說……”文連牧只覺頭都快炸了,憋了半天,吭哧道:“今時不同往日。你的兵主神通,需要時間來成長,也需要經歷來補充。往后……日子還長著呢!”
王夷吾似笑非笑:“莫欺少年窮,莫欺中年窮,然后一把年紀了莫強求,然后人死為大?”
“……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文連牧一臉糾結地道:“我是說……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總有機會!”
“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