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足傳天下!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或熱切或期待或警惕,都落在那個白衣飄飄的男人身上。
而通過紅妝鏡全程目睹了所有細節的姜望,視線卻忍不住落在那耀眼的日輪上,也不知怎的,腦門隱隱作痛……
這個重玄遵,好喜歡用日輪砸人腦門!
不過這一戰,真的太精彩。戰斗中的每一個選擇都可圈可點,尤其是冬寂軍朝宇那“十年藏刀,求得一殺”,與自己的名士潦倒之劍,頗有幾分共通……
大齊國相沒有再說話,觀者幾乎都還沉浸在震撼中。
所以廣場上是安靜的。
安靜持續了很有一點時間。
“是你贏了。”
在懸停的、烈焰熊熊的日輪面前,鮑伯昭忍不住開口說道。
重玄遵低垂著視線,看著他。
“我承認,你更有資格代表齊國出戰黃河之會。即便是我,也不是你的對手。”鮑伯昭雖然是躺著的狀態,但很具風度地說道:“年輕一輩外樓,我從此不敢稱第一。”
重玄遵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五指相合,收起了日輪。
同時從鮑伯昭身上把腳挪開,沉默地往廣場中央位置走了兩步。
鮑伯昭爬了起來,終是不肯失了心氣,看著他的背影說道:“今日是你贏了,但躺在地上的,不會永遠是我。道途漫漫,你我來日還有一爭。”
重玄遵沒有回頭,只是淡聲說道:“我想你可能有什麼誤會。我留你到最后,不是因為你有多強。而是想著,我爺爺或許會喜歡看到,我多踩你一會的樣子。”
他沒有什麼激動的表情和語氣,所以很像是在說實話:“你沒資格跟我爭。”
鮑伯昭忍了許久的鮮血,一口噴出。
但也沒有太多人在意了。
唯獨重玄勝臉上的肥肉抖了抖,在他看來,重玄遵的這句話,比其人剛才的這一戰,殺傷力更大。
重玄老爺子今日并未到場觀禮,他已是很少出席這種場合。但今日這一幕,重玄遵這句話,必然會傳入老爺子耳中。
而老爺子……必然會很開心。
高臺上姓重玄的唯有兩人。
重玄勝即便早有預計,心情也難能好得起來。而重玄明光這個做父親的,則是神采飛揚,左掃右視,顧盼自雄。末了注視著廣場上,輕抬下巴,半抿嘴唇,那叫一個矜持自信:“頗有乃父之風!”
重玄勝默默翻了個白眼——好希望伯父大人說的才是事實!
幾名小太監躬身跑進廣場,把傷者抬出場外。
無論是軍中的人又或是鮑家、謝家的人,都沒有人到廣場上來察看敗者傷情。
大師之禮上負傷,御醫自會處置妥當。
禮制所限……負傷者的家人朋友,也只能在禮后再去探視。
生死不知的謝寶樹被抬走了。
朝宇卻豎起手掌,阻止了要過來扶自己的小太監,雙手撐著膝蓋,歇了一氣,才站直身體。
她頭上、臉上血污猶在,但眼神很平淡,也沒有痛呼過一聲。
她堅持自己往廣場外走,但走了幾步又停住,緩緩回頭,看向……廣場邊緣那持劍卓立的清秀少年。
彼時姜望,正在腦海中反復感受朝宇那兩刀。紅妝鏡讓他把這一戰里的細節看得清清楚楚,而帶給他最大觸動的,就是這兩刀。
朝宇的刀,是一條直線,劃分生死。
而名士潦倒之劍,也是瀟灑一橫,分割天地。
朝宇是“十年藏刀,求得一殺”。
而名士潦倒之劍的那位名士許放……是生不如死十八年后,才在青石宮自刺一匕,剖心袒肝。這一匕,直接報盡血仇。
朝宇的“十年藏刀,求得一殺”,和名士潦倒之劍,天然有共通之處。
所以姜望從中獲益匪淺。
順著朝宇的目光,不少人也都注意到了姜望。
其中一些強者,甚至感受到了這少年身上隱而不透的劍意。
一時,不知怎麼形容心情。
……臨陣學刀?
姜望還在與劍式糾纏,忽然感覺氣氛不對,于是抬眼一看,滿面血污的朝宇,正向他走來。
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姜望是個懂禮貌的人,趕緊往前迎了一步,說道:“多謝朝將軍指點。”
朝宇一時有些不知接什麼好,甚至也忘了自己為什麼走過來。
點點頭。轉身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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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八章 英雄之名===
無論謝寶樹的現狀有多危險,朝宇有多頑強,鮑伯昭有多憤怒……
哪怕是姜望臨陣學刀,引起一些人注意。
但絕大部分人的目光,還是落在重玄遵身上的。
就在剛剛,他完成了以一敵三的壯舉,真正證明了,自己是齊國年輕一輩外樓第一人,最有資格代表齊國出戰黃河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