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應下血誓,其中之一就有創造匿行幽冥法門,幫助陸琰躲避白骨尊神的視線,以為其創造親身入幽冥尋找的條件。
張臨川回道:“待我徹底煉化白骨圣軀便著手。相信我,那不算難事。”
破解白骨尊神沾染之力,他已經證明了這方面的能力,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陸琰不再說話,仍就閉著眼睛,開始往回走。
其實他也未把全部希望放在張臨川身上,自己對白骨教典亦在鉆研,只是對于是否能夠在幽冥里避開白骨尊神的注視,實在缺乏信心。
陸琰走后一陣,張臨川才取出一支骨鏡來,伸手在鏡面抹過。
鏡中景象如水紋般漾了幾下,妙玉那張魅惑至極的臉便顯現其間。
“看來你已經穩定了身體。”妙玉先出聲道。
“這并不值得你驚訝。”張臨川淡聲反問:“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妙玉似乎沒有聽懂其中深意,只道:“白蓮或妙玉,取決于你想怎麼叫。”
張臨川湊近骨鏡,瞧著她道:“我要重建白骨道,不如你回來幫我,如何?我承諾給你真正的圣女地位。”
妙玉笑了起來,那笑容惑人心魄:“我現在對邪教沒有興趣。尤其是連一尊神祇都沒有了的邪教。”
張臨川垂下眼瞼:“看來你已經有了落腳點。”
妙玉不置可否:“看著這張道子的臉,我覺得很別扭,你覺得呢,使者?”
張臨川占據的白骨圣軀并未圓滿,而妙玉作為白骨圣女,是被白骨尊神視為“道果”的存在。
這一點他們都很清楚。
作為弱勢一方,妙玉表現得尤其謹慎。就連白骨教典的分享,也是隔空完成的。
這時張臨川不無逼迫之意,暗示要去尋找她,妙玉則以王長吉的存在回擊。
若她把白骨教典交給王長吉,很難說那個男人不能就此洞徹他現在的弱點。
這無疑是抓住了他的軟肋。
但張臨川表現得很平靜:“你覺得他能對我造成威脅?”
“我現在才知道,欠債是要還的。”妙玉忽然嘆了口氣,只是眼神里的哀意叫人分不清真假:“或許要等你還債的時候,才能夠明白這一點。”
張臨川面色不變:“哦?”
“嘻嘻。”妙玉又笑起來:“不要試圖追逐我,那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那鏡面晃了晃,妙玉的臉就此消失。
不必再去感應,張臨川也知道,這骨鏡的聯系必然已經被徹底切斷。也就是說,他再也不可能通過這種手段聯系到妙玉了。
也就無法得到更多細節,鎖定其人的位置。
“聰明的女人。”
張臨川的眼神很危險,但他笑了起來。
===第四十一章 云霧山===
臨淄城里有一座云霧山,論名氣倒也不輸霞山。
姜望這時便與許象乾、李龍川、高哲以及晏撫一起,在閣中閑坐,窗外云霧繚繞,變幻各種形狀。
大齊王宮里有一座觀星樓,是臨淄城里最高的建筑。
而臨淄城里最高的山,一般都認為是云霧山。
當然,整個臨淄城,無論是建筑還是山,都不可能高過觀星樓去。
云霧山上有一景,名曰云海蜃樓。
固定在每月初一,云霧山上那堆疊層云,就會演化一幕幕虛幻樓臺,美輪美奐。
最早的時候,有人說是某個秘境隱匿,有人說是天地奇觀,甚至有人說是遠古仙宮勝景映照現世
當然,后來被證明,這所謂云海蜃樓,不過是陣法演化。那云霧山上之所以云海翻波,除卻山勢,更多卻是法陣所聚。
這景觀非是天生,而是人為。
故而臨淄七景里,始終未有此名。
云霧山之所以名氣能與霞山相比,憑借的也不是這斧鑿痕跡極深的云海蜃樓,而在于他們此時所坐的地方。
這座閣樓,屬于天香云閣,臨淄四大名館之一。
八音茶中,紅袖招獨占三盞。天香云閣只得一音,之所以名聲不輸別家,就在于“天香”二字。
人在閣中閑坐,便有香氣隱隱繞鼻。這香非熏香,非脂粉香,乃是云霧山頂那一圃云霧花的香氣。香氣飄渺淡然,卻悠悠令人神往。
其間典故倒也不必細說,總歸這整座云霧山,都屬于天香云閣便是。
四大名館中,紅袖招和海棠春都在繁華地段,熙攘之處。唯獨這天香云閣別具心思,地段算得偏僻,但竟也臨淄聞名,常有豪客過來一住數月,便只求一個清靜。
在風月場里求清靜,你說說看。
姜望這段時間非常積極地逛四大名館,倒也在臨淄年輕一輩的圈子里,混上了點花耍名聲。晏撫把錢當水灑,每宴必請客,許象乾只要聽說晏撫在,就一定跟著來,不僅如此,還強拉著李龍川一起。當然這“強拉”二字其實有待商榷,李龍川也從未不情愿便是。
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姜望卻不是為四大名館里的姑娘,而是為了八音茶。
這八音茶所鳴八音,分別為:編鐘、長笛、大鼓、琵琶、琴、瑟、竽、笙。
這其中編鐘之音是樂候醉酒,琵琶之音是霧女琵琶。
琴音之茶就在這云霧山的天香云閣里,名為云中隱。
一盞花茶,琴音裊裊,使人陶陶,如在云中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