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八音茶一次只好喝一盞,免生沖突,反失其間趣味,他恨不得抓著重玄勝請客的機會,就此全部嘗遍。
重玄勝回臨淄的第一天全是在碰壁,但第二天就展開凌厲反擊。
事實上回都第一步選擇聚寶商會失敗之后,重玄勝便意識到自己一舉一動恐怕都被算定,常規手段不會再起作用,因而下定了決心。
選在寅時入宮,就是為了不給重玄遵反應的時間。
之所以這麼大早上的拉著姜望來紅袖招,當然也不僅僅是為了氣王夷吾。
而是故意大張旗鼓的享受,宣告他對重玄遵的“勝利。”
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棋,也是非常明確的一個信號。
重玄勝上桌對重玄遵發起挑戰,本來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但都只是因為重玄遵沒有認真對待。
待重玄遵回過神來,甫一出手,便殺得重玄勝丟盔棄甲,眼看便要抵定勝負。
重玄勝卻走出天外飛仙的一步,端走了棋盤,接下來要自己跟自己玩。
而重玄遵毫不猶豫換了個棋手,將一切交給王夷吾,自去修行。
現在,棋局重新開始。雙方重新落座,只是對手已經從重玄遵換成了王夷吾。
看似沒有什麼改變。
王夷吾也絕不是可以小覷的對手。
然而
重玄勝與重玄遵的競爭,究其根本,是重玄家族家主之爭。
王夷吾他再強,也沒有資格繼承重玄家!
這即是這一年里,重玄勝所擁有的絕對優勢。
樂候醉酒,一盞飲罷。
重玄勝便問:“聽說那個許象乾要與我交朋友?”
姜望沒好氣道:“如果你還有名器相贈的話!”
“便以你的名義請他來宴飲!還有李龍川!”
重玄勝道:“我也請人,什麼晏家、田家、高家、莫家!能請到的全部請!”
“今日當飲酒。什麼也不做,飲酒整日,狂歡整日!”
讓冷眼旁觀者瞧一瞧各家態度的改變,很有必要。
姜望自知這事的意義,因而只問道:“酒醒之后呢?”
“我也要去找一個人。”重玄勝冷聲道:“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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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付出和收獲嚴重不成正比。
從昨天到今天,沒有寫出來一個字。存稿還有四章。
我知道這種狀態不對。但我也沒有辦法。
===第二十七章 陽光背面===
重玄勝大宴賓客,捧場的人很多,但分量足夠的其實并沒有幾個。
蓋因他才剛剛把重玄遵送進稷下學宮,這消息不關注的人未必能第一時間得知。而在知道的人里,在了解到他接下來的對手是王夷吾之后,也未必就能對重玄勝有信心。
李龍川和許象乾卻是都到了,除此之外,也就是靜海高家來了一個高哲,貝郡晏家來了一個晏撫。
高哲與那個折在天府秘境的高京是堂兄弟,他的叔父是赤尾郡鎮撫使高少陵,長相亦是典型的靜海高氏長相,身形高大,鼻寬眼闊。倒不知那位靜貴妃是怎樣生得秀美絕麗的。
而在有心人眼里,晏撫其實來頭更大一些,他是前相晏平的嫡孫。
雖則晏平已經去相位多年,但他對時局仍然擁有一定的影響力。這位老人一日未閉眼,就一日沒有人敢輕視晏家。
晏撫的長相相對溫和恬淡,不那麼具備攻擊性。至于其本質如何,未能深交,倒還不能判斷。
至于其他的人,都沒甚麼好說的。
那些未來的臨淄城其他頂級世家公子,要麼不在一個圈子,要麼如鮑氏那般本就與重玄家不和。
當然這些人過來參與宴飲,并不代表他們就徹底站到了重玄勝這一邊。只是在重玄勝展現了自己的手段之后,他與重玄遵之間的勝負,又重新有了懸念而已。
大部分的人是既不愿得罪重玄遵,也不愿得罪他重玄勝了。
對于重玄勝來說,回臨淄兩天,便能把局面扳回現在的程度,就算是達成了目的。
雖不能說完滿,但一場宴請,倒也賓主盡歡。
“推杯換盞酒意歇,自枕溫玉辭賓客。”
昔年公孫野隨筆,寫盡臨淄風月。
多少年歲流光轉,未見失色。
從日光初起,一直到夜色已深。
眾賓客走的走,留宿的留宿
當最后一位賓客也轉去休息時,在紅袖招“浪蕩”了整日整夜的重玄勝,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倒讓那位以玉腿為他作枕的佳人嚇了一跳。
“走了。”他喊道。
有樣學樣,也枕著雙美腿,實則心神沉在五府海里的姜望,亦立即睜眼起身,沒有半分醉意,沒有絲毫留戀。
兩人直接離開了紅袖招。
許放這個人,是一位有名的狂士。
他最有名的事情,就是在一次宴飲中,痛罵聚寶商會。將這個龐然商會的名聲踩在腳底。
“銅臭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捆綁在聚寶商會身上。
很多人有樣學樣,見到聚寶商會的人就故意掩鼻,以示太臭。
讓聚寶商會里的商人,都很抬不起頭來。
而當時,聚寶商會會主蘇奢,對此一笑置之,除了一句“熙熙攘攘,為錢來,為錢往!”并未做任何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