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那幾乎是守株待兔的水龍波。傅抱松腳下波濤一卷,便要閃過。出身望江城道院,波濤三疊他當然也不陌生。
但林正仁只是左手往下一按,便有浪濤洶涌,與傅抱松腳下的波濤交混,讓這一閃,成為空想。
一記簡單的道術怒濤,只是妙到毫巔的時機、恰到好處的位置,便破解了有三次挪移效果的波濤三疊。
水龍波毫不留情地轟到傅抱松身上,將他高高轟起,令他狠狠墜落。
林正仁腳下波濤連縱,一腳踩在傅抱松頭上。
他略略低頭,用一種十分刻意的、輕蔑的語氣道:“憑你,能贏我嗎?”
傅抱松在林正仁的腳底下艱難轉頭,他看著林正仁,目中竟沒有憤怒,而是一種令人費解的執拗:“我戰不過你。但我不能不戰而負!”
這人真是又臭又硬。
臭得令人皺眉,硬得令人尊敬。
===第五十五章 消失的冥燭===
內庫前的戰斗開始后,整個武庫守備就行動起來,從各個方位向內庫聚集,人似潮涌。
而魏儼提著刀往外沖,如在逆流。
為了不泄露風聲,這次行動所有武庫的守備都不知情,并且也只有魏儼一人埋伏在此。
他一人就夠了。
更多的高手其實分散在全城,魏去疾作為一城之主,雖然拿出冥燭做餌,但也絕不可能置整個楓林城的百姓于危險中。
好在三城論道吸引了很大一部分的百姓圍觀,而演武場那里的安全是萬無一失。這極大減輕了防備壓力。
與魏儼照面的城衛軍二話不說就轉身跟在他后面,魏儼只隨口道:“就守在這里,不要擅離。”
冥燭雖然被拿走了,武庫仍是重中之重。
兩名城衛軍士卒還守在武庫大門口,他們當然聽到了武庫內的騷動,但在得到命令之前,門口才是他們的崗位。
他們已經全神戒備,但當一道血光貼墻游出之時,他們仍渾然不知。
此時一位衣著華貴的公子哥,搖著折扇路過。他大袖一卷,似在甩去風塵。那血蛇就此消失。
公子哥往前走,走至這條街的盡頭,經過一家成衣店,在拐角與一位挑擔的貨郎擦肩而過。
走在玄武街上,他神態輕松,甚至哼起了小曲兒。
兩名城衛軍的高手從他身邊掠過,就在他的身后,把一名暴露的邪道修士亂刀砍死。
公子哥似乎渾然不覺,漸行漸遠。
“站住!”其中一名城衛軍高手喝道。
這名公子哥太過平靜,引起了他的懷疑。
公子哥背對著兩名戒備起來的城衛軍高手,嘴角慢慢拉起,變成一個獰笑。
他正要當街發狂,忽然一聲長刀破空的嘯叫。
“快雪!”他瞪大了眼睛,低頭看著那狹長而直的刀身,慢慢從他的胸膛消失,被抽離。
刀名快雪,人名魏儼。
或許已經明白死亡的不可避免,他沒有問自己是怎麼被發現,怎麼被追上。
眼中的驚懼褪去,逐漸染上一種狂熱,他得意的笑了:“東西不在我這里!”
魏儼收刀而走。
此時挑擔的貨郎已經走在青木大道上,他裝著零散雜貨的兩只竹筐,都用一塊麻布蓋著,在他的肩上晃晃悠悠。
其中一只竹筐里,雜貨之中多了一件奇怪的東西。那是一截小小的、色澤漆黑的蠟燭。
看臺上董阿和魏去疾都注視著場內戰斗,但沒人知道,他們的注意力并不在此。
于魏去疾而言,他更在乎的是今日自己在城內布下的局。非常簡單的引誘陷阱,但因為完美的執行而效果突出。
對董阿來說,一方面相較三城論道的結果,他更關心整個楓林城的安危,另一方面,他對張臨川有一定的信心。在林正仁已經展現六品修士的實力后,仍未動搖。
兩位站在楓林城頂端的大人物,聲音都只在彼此耳邊來去。
魏去疾在冷笑:“看到冥燭就像狗看到骨頭,那些家伙,果然是白骨道的妖人!”
冥燭乃是幽冥寶物,而且正是當年白骨道遺留的東西。魏去疾特意拿出冥燭,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
董阿皺眉:“白骨道道統都覆滅兩百年了,當年高祖清洗九年,早已殺得干干凈凈。居然還有余孽殘留至今?”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林正仁擊敗傅抱松,看樣子并不費力。而下一戰,則是他與張臨川的對決。
張臨川沒有放下捂嘴的手,皺著眉道:“能不能收拾一下這里再打?”
先前他擊敗對手屬于碾壓,速戰速決倒也還好。此時對戰林正仁,必然無法顧及其他。
道院內倒是有專用的切磋場地,但楓林城道院本身容納不了現場這麼多觀眾。而城主府外的這片廣場,根本沒有陣紋刻印。
他們戰斗的場地早被打得不成樣子了,地磚碎裂,泥與水混在一起,許多的坑坑洼洼,再加上一些人揮灑的鮮血,可以說滿目瘡痍。
張臨川眉頭皺得很厲害:“這個戰斗環境真的很臟。”
董阿眼皮都不抬一下:“你再多廢話一句,我就把你扔到糞坑里泡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