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甲似乎有些鋒利,竟將胸膛上的皮膚給硬生生的劃卡了一道口子。
一層皮膚裂開之后,里面竟沒有內臟,只有粘稠發黑的鮮血,但這一種尸體腐爛的惡臭。
這粘稠發黑的血液之中有綠色的火光跳動。
陳橋羊伸手進去,在肚子里一淘,隨后黑色的血液翻滾,一團燃燒著的鬼火被他取了出來。
連帶著的還有一個人。
李軍整個人被擠壓變形,身體像是空蕩蕩的,沒有骨肉,血肉支撐,只剩下一張詭異的人皮,而在這人皮的頭顱位置,鬼火跳動,詭異而又恐怖。
“我要看看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陳橋羊捏著李軍的脖子,感受不到骨骼的硬度。
脖子凹陷,軟綿綿的,根本不像是掐住了一個人,只是掐住了一張死人皮。
李軍此刻還活著,他墨鏡掉落,眼眶里面沒有眼珠子,焦黑空蕩,只有鬼火跳動。
“真正的我早就已經死了,現在我只是維持著一種特殊的狀態,但是這種狀態能保持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若是這次能夠解決你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倒是值了。”李軍嘴唇動了動,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他還活著。
干癟的皮膚漸漸又充盈起來,像是一個熱氣球一樣,里面燃燒著的是鬼火。
鬼火沒辦法燒毀李軍的這張人皮。
那是因為這不是一張普通的人皮,而是一只厲鬼身上的皮。
這鬼皮并不屬于李軍駕馭的鬼,是上次鬼畫行動之中,陳義身上的鬼。
鬼皮陳義。
大J市三位負責人之一,因為鬼畫行動而死亡。
如今這張鬼皮披在了李軍身上,阻止了鬼火的復蘇,然而情況似乎并不止如此。
陳橋羊伸手摸了摸李軍的臉龐,他的手指上多了一些油膏,染料,顏色很鮮艷,像是殯儀館中的入殮師給死人畫的妝一樣。
“你不是人,你是一張鬼皮上畫出來的人,你說的對,真正的你早就死了,有人用這種鬼妝畫出了你,讓你替代了李軍,只要把你臉上的妝容涂抹掉,你就會消失,到時候屬于人皮上的厲鬼就會復蘇。”
“你敢讓我在這里消失麼?”李軍沒有畏懼死亡,他死死的盯著陳橋羊。
充盈起來的人皮變成了一雙手,他反而抓著陳橋養的胳膊死死的放不放手。
現在的李軍已經不是真正的李軍了,是總部一位叫阿紅的負責人畫出來的,那個阿紅代號鬼妝,能將一個人化妝成其他人的樣子,從而徹底變成那個人的模樣。
這種鬼妝甚至能畫妝成厲鬼。
在妝容沒有卸掉之前甚至能讓一個普通人擁有那個厲鬼的能力。
然而化妝成厲鬼所維持的時間非常有限,但如果是畫活人的話卻可以維持相當長的時間。
所以代號鬼妝的阿紅在陳義的人皮上畫出了李軍。
于是李軍復活了。
這是復活是一種禁忌,甚至阿紅自己都不知道,她畫出來的是和李軍長相一樣的厲鬼,還是一個虛假的李軍。
總之不重要。
人皮畫上的李軍取代了死去的李軍,并且擁有了李軍記憶。
唯一的缺陷就是,每隔一段時間需要阿紅補妝,避免妝容花掉之后消失。
陳橋羊手一僵,沒有去涂抹掉李軍臉上的鬼妝,他也怕失控,一旦失控的話他就要面對鬼畫和那口棺材,這對他而言是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你正是夠瘋狂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副畫就在你身上。”
他有些惱怒的,一把抓住李軍的上衣,直接撕扯下來。
李軍的人皮上除了那張臉是畫出來的之外,還有一副詭異的畫拓印在上面,畫中的背景是一片昏暗的世界,像是一座城市,但城市的其他地方卻是模糊的,只有一棟倒塌了好幾層的大廈。
那大廈上面還掛著名字,清晰的寫著四個字:平安大廈。
如果楊間在這里的話就會認識,這是朋友圈的總部,也是他和方世明交手的那棟樓。
然而此刻人去樓空,一棟大廈只成了畫中背景而已。
按理說,這背景前面還有一個人物圖像才對,但是畫中的人物卻消失了。
不,也不能說是消失了。
而是畫中的那個詭異女子離開了李軍人皮上的那副畫,站在了古宅的大廳里。
很顯然。
李軍身上還有一副鬼畫,但這幅鬼畫似乎不是鬼畫的源頭,而是一副延伸出來的靈異畫像。
可是別忘記了。
鬼畫和鬼畫之間是相通的。
真正的鬼畫就在這幅畫的背景大樓里面。
也就是那棟已經廢棄了的平安大廈內。
“真是晦氣。”陳橋羊又驚又怒,他直接將李軍丟了出去。
這家伙現在還不能死。
一死。
兇畫失控,那口棺材弄不好也要出來,到時候王家古宅將成為真正的禁地,連他都不敢待下去。
自己計劃還沒有完成,王家古宅還不能失去。
李軍從三樓掉落下來,但是隨后火光再次冒起,他鬼域覆蓋,再次穩穩的站在了大廳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