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大昌市內。
楊間上吊的房間里。
活過來的楊間此刻身體有些僵硬的站在鬼鏡面前,他的身體是背對著鬼鏡的,可是腦袋卻是面朝著鬼鏡,看上去詭異而又恐怖。
他的頭足足扭轉了一百八十度,而且不是短暫的扭曲,而是整個頭就像是掉了個一樣,就算是醫學手段也無法修整過來,除非把整條脊椎換過一個方位。
但那樣的手術肯定會死。
鬼鏡之中沒有倒影出楊間的身影,或許他已經不是人了,而是鬼。
鬼鏡無法將鬼的影子映照上去,因為這樣的話就不符合鬼鏡的規律了,它只復活人,不復活鬼。
而且也不需要復活鬼,因為鬼是不會死的。
光滑明亮的鬼鏡之中并非空無一物,一條焦黑的手掌落在鏡子的下面。
不再鏡子外,而是在鏡子里。
楊間照了鏡子片刻,然后舉起了雙手。
他的雙手一般是溫熱的,一般是冰冷,僵硬,布滿尸斑。
因為復活的不夠完全,楊間只是復活了一半的身體而已,他的身前是人,后背卻是鬼。
舉起的雙手此刻捧住了自己的腦袋。
“咔,咔~!”
伴隨著一聲聲輕微的聲響,他既然將朝向后背的腦袋緩緩的在掰正。
他的雙手此刻發黑,像是被什麼東西覆蓋了一樣,有一層黑影,揮之不去。
就這樣,楊間居然硬生生的將自己的腦袋調整了半圈,硬生生的掰了回來。
他似乎并沒有感覺不妥,反而非常的平靜和從容。
從死亡之中復活,駕馭了恐怖的厲鬼,楊間得到了很多東西,但也似乎失去了很多東西。
“該離開了。”
楊間緩緩的開口,聲音不帶回音,讓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他將黑布撿起來覆蓋到鬼鏡上,然后帶著它準備離開這里。
可是他剛一走,脖子上的鬼繩卻拉住了他。
楊間看了一眼,伸手從脖子上扯下。
這根死死的勒住他脖子的鬼繩,就這樣被硬生生的扯了下來,那脖子上的一條深深的勒痕清晰可見。
鬼繩落在他的手中似乎沒有了反應,它像是失去了詭異的能力,也同樣沉寂了下去。
但是楊間知道,這鬼繩并沒有。
只是這東西在自己手中的時候很平靜,一旦脫離了自己,這又是一只恐怖的鬼。
畢竟能對付鬼的只有鬼。
伴隨著汽車發動的聲音響起。
楊間開著一輛皮卡,帶著鬼鏡,離開了這個小區,準備返回觀江小區。
他并沒有開始去找那源頭鬼。
那樣是沒有勝算的,但應該也不會死。
因為源頭鬼,是真正的鬼。
按照計劃,就算是成功了,楊間也只是有了接觸源頭鬼的資本而已,不會和之前一樣,只有逃命的份,想要解決,就必須實行第二步的計劃。
但在那之前,他要去看看之前留在小區的人怎麼樣了,到底死了沒有。
“嗚嗚~!”
觀江小區的某個樓層住戶,這里傳來了壓抑著的哭聲。
是王彬和王海燕夫婦。
他們的面前擺放著一具遺體,用白布遮蓋,旁邊點著兩根蠟燭,在這陰霾籠罩的地方散發出微弱的光,周圍顯得格外的陰森。
任何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都會嚇死來。
但王彬夫婦卻并不避諱和害怕。
因為眼前這具尸體是他們死去的女兒,而且對于已經見過真正厲鬼的他們而言,這并沒有什麼。
女兒的尸體不會害自己,而且外面有更加恐怖的東西徘徊。
“等下我把女兒的尸體背下去火化了,不能再放下去了,再放下去就要爛掉了。”王彬沉默許久,做出了決定。
“不,外面太危險了,我們儲備的食物和水還能用一個多月,你別冒險。”王海燕一邊哭著一邊拉著老公的手,不想他去冒險。
王彬道:“那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的尸體爛在這里?你不用擔心,我不發出聲音,不招惹那些東西應該不會有事的,外面有張總準備的柴油,我火化了女兒的尸體就回來。”
他雖然在顫抖,在恐懼。
但作為一個父親的職責不允許這種悲慘的事情發生,就算是冒著危險他也要盡自己最后一份責任。
“就這樣決定了。”
王彬不想多猶豫,他是個成功人士,自控力很強,知道猶豫的越久就越容易退縮,只有一鼓作氣,才能將事情給辦了。
很快,他準備了一下,在王海燕的幫助下,將王珊珊的尸體背在了身上,然后出了門。
王海濤最后還是沒有阻止,只是哭著道:“你小心一點。”
“小聲點,我走了,你在這里關好門等著,我辦完事就回來。”
王彬低聲呵斥道,他一手扶著背后的尸體,一手舉著一根蠟燭往走出了門。
沒有電,蠟燭是唯一的照明工具。
可是他手中的不是鬼燭,驅散不了厲鬼,只能照亮前面的路,讓他避免跌倒,摔落。
但背著女兒的尸體,舉著一根蠟燭,面臨著周圍隨時可能出現的恐怖。
王彬渾身在顫抖。
四十好幾的成功男人本來是意氣風發,以為沒什麼困難可以擊倒自己,但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