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被嚇了一跳，這是他第一次見識真正的強大力量，遮蔽鄔葭那種排山倒海的力量更神奇更加不可思議，因為鄔祺甚至連動都沒動，就已經打破了沈離這種無往不利的防御手段。

　　鄔祺顯然更加的厲害。

　　“不要啰嗦，不要以為我肯定會放過你。”

　　沈離卻笑了，笑容燦爛以及，因為鄔祺依舊在恫嚇。越是這樣便越說明他們有需要沈離的地方，舍不得殺他呢。

　　“前輩可還記得天婧仙子麼？”沈離盯著鄔祺的眼睛問道。

　　果然，此言一出，鄔祺臉色大變，她瞪著眼似乎見了鬼一樣的看著沈離，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都知道了什麼？還是那賤人對他說過什麼？

　　沈離已經找到答案了，但是他還是決定把話說完。

　　“前輩，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我這一路走來，屠戮妖族，好像你們并不在意。”

　　鄔祺不語，沈離看全場氣氛肅殺，沒人搭話便繼續道：“為何會這樣呢？一位帝王眼見外人屠殺子民而無動于衷，若非冷血，便絕不會坐視，除非那些妖族他早已不在意了，他們的生死僅僅是各安天命而已。因為他已經有了更宏偉的目標，更大的構想。這一點我已經從花猴子那里證實里，他在三百七十年前的萬妖大會上被選拔出來，修煉百年后被授命鎮守坎穴宮，至今二百余年未曾離開過一步！也就是說最近幾百年或者更久是時間內，那些宮殿僅僅被做為試煉場存在，至于里面妖族的生死存亡其實你們說并不在乎的。

因為有了人妖混血之后，單純的妖族血統已經落伍了！”

　　沒人說話，沈離卻好像不吐不快：“你們不要問我如何得知，但是我計算過，這里的十四代云崖大帝后代帝王，平均壽命接近千年，也就是說你——”沈離指著少年道：“……你的父親按照時間線索，和蘭心告訴我的你們——”沈離再一次指著鄔祺道：“……來到這里的時間點是最吻合的，這也是我判斷他是第一代混血帝王的根據。正是最近的幾百年，才使得你們有了新的計劃，這個計劃已經讓傳統的妖族淪落為邊緣。所以你們并不在乎他們的生死。”

　　全場寂然無聲。

　　沈離似乎意猶未盡：“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你們是在借我的手除掉你們想要除掉的那一部分！”

　　那少年聽聞這句，猛然一震大聲叫道：“你胡說！”

　　沈離卻是毫不介意揭破了別人的隱私，而是看著身邊圍住自己的妖族再次開口道：“真的是我在胡說？還是其實你們本就知道呢？我一路殺進來，每一重宮殿的難度都在增加，原本我以為中宮是開始，后來我才知道我錯了，因為中宮只是警戒外圍之地，是防備外人進入，并沒有試煉的效用，而當我打開離天宮的大門之后，才是這一切的開始。

　　那里好像皇家園林一樣的氣派，和每一處都格格不入，好像真正的貴族居所，和別的妖族居住環境完全不同。這一點你可敢否認麼？

　　好的，沒人否認，那麼我繼續說。

　　當我看到天婧仙子那時候，產生了一點迷惑，因為她的樣子是那麼的高貴，她的衣服裝飾和其它妖族完全不同，如果我沒有記錯，似乎和這兩位前輩身上的用料也差不多，顯然那是冰淵宮之主后宮之中特有的規矩傳統，沒有那種身份是不許穿戴的。”

　　沈離說道這里的時候，鄔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鄔祺閉著眼一動不動。但是沈離心頭一顫，有一股凜然的寒意升起。

　　當一個原本和善的人忽然出現讓人很意外的表現，往往意味著未知的危險。

　　但是沈離還能聽下來麼？

　　“現在想來，當時天婧仙子在與我交戰之前，忽然懇求我答應她一個條件就容易理解了。”

　　鄔祺猛然睜開眼睛問：“他要你答應什麼條件？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沈離露出不忍的表情道：“她懇求我放過離天宮里其他的小妖……而他給我的好處就是她自己……”

　　“啊！”這一次連鄔葭也驚叫出聲，根本不敢相信。

　　少年更是怒不可遏，跳過眾人頭頂落在沈離面前指著沈離的鼻子吼道：“你胡說”。

　　沈離就那麼看著少年，他如此狂怒卻沒有出手，他剛才沖過來的速度帶來的氣機之強大已經分毫不弱于沈離的實力，可是他依然沒有動手，他這是為何？

　　“……的生命”。沈離好像故意一樣，最后才吐出這三個字。

　　少年一下愣住了，鄔葭吐出一口長氣。

　　沈離看也不看少年，繞過他繞場而走好像是在演說一般。

　　“我曾經想，為何這世上人有賢愚之分。聰明的人天生就聰明，愚蠢的人天生愚蠢，而且上天的造就根本不可逆轉，你生來什麼樣，這一生就注定是什麼樣子！也許愚蠢的人自己并不知道，但是這就是事實。沒有任何道理可以講。

　　人固然如此，擁有同樣靈智的妖族必然也是如此的，天道奧秘，絕非我輩渺小智慧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