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繼續說道:“她只要不誕下子嗣,便似乎可以永存下去”
“可是一旦誕下子嗣,她在數百年后的下一次涅槃便過不去了。”
“而我只是一個化神,此生怕是再難突破了。化神也只有區區不到千年的壽命。”
“她說,想要與我同老,時間對她沒有太大的意義”
“可是可是”
劉念的雙眼漸漸的紅了,“我怎麼能讓她為了我而舍棄長生呢?”
蘇墨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有說話。
他的腦海之中回蕩著當年與鳳女的對話,他問:為何你們鳳族明知道誕下子嗣之后會無法渡過涅槃,卻依舊還是要誕下子嗣呢?
鳳女的回答是:情字難解!
因為情字難解,便想與君同壽
世人都想要尋的長生二字,可在鳳族的眼中卻是一道枷鎖。
而情字卻是這道枷鎖的解。
當年的蘇墨與鳳女相伴而走的時候,似乎也只是一個化神。
鳳女之情,他又怎會不明白呢?
可是他也如劉念一般,做不到因為自己而讓佳人遲暮。
蘇墨看著劉念,心中的那一個三問之首,情為何物?
愈發的看不清了。
劉念嘆了口氣,癡癡的望著杯中之酒,苦澀而又茫然
兩人就這般沉默著,聽著樓外的人言呢語,望著炊煙寥寥。
直至兩人將壺中酒飲盡,卻依舊沉默。
蘇墨望著窗外,他的神念之中,看到了那個在極遠之處癡癡望著眼前之人的女子。
忽然,他又想起了被困在輪回之中柔云。
一次次的輪回,一次次的涅槃。
長生不死,真的是蒼天的恩賜嗎?
“或許”蘇墨沉默之中終是開口,“長生于她們而言是一道枷鎖,一道永生困著她們的枷鎖”
“而情字,卻是她們得以逃離的解”
劉念雙手一顫,仰頭看著蘇墨。
蘇墨的神情滄桑而疲憊,似一個心生倦意的老人。
劉念張了張嘴,“你活了很久嗎?”
蘇墨回看向劉念,輕輕的點了點頭,“我也忘了自己到底活了多久。”
他確實記不清了。
從他自江南書生成為如今的圣賢,已經活了多久?
蘇景言一世,裴民安一世,蘇長生一世
加起來似乎早有數百年了吧
便更不用算那沉眠之中和輪回之中的時間,那是一段他也不知道跨越了多久的長河。
“你果然是個老怪物!”劉念說。
蘇墨搖頭不語,沒有回應。
劉念又問,“像你們這種壽命悠長之人,若是可不管世事,最想做的是什麼?”
蘇墨沉吟良久,神情之中帶著說不出的仰望:“做一世凡人,成親生子,生老病死。平平淡淡。”
“百年足矣”
這是世間的蒼生最容易得到的東西,可是對于蘇墨而言,卻是無法觸及的而遙遠的夢。
那個夢中,是江南河畔,是一世凡人!
劉念低頭,雙目微紅,似陷入了苦思。
不知過了多久,劉念忽然猛地站了起來,對著蘇墨微微行禮。
“我明白了,多謝!”
說著,劉念便起身朝著樓外走去。
走至樓梯口,劉念有忽然回頭,看向了滄桑的白衣蘇墨,“你要找的那個人,還是沒有消息”
蘇墨望著窗外,搖了搖頭,“不急。”
劉念點了點頭,似想起什麼事情,眉頭閃過一絲陰郁之色。
“對了,有件事情與你說。”
蘇墨疑惑的看向劉念,劉念看著蘇墨,扭頭看向窗外的天色,似呢喃了一句,“我的國運之力發現,近來天地似不一樣了”
“我們的天道,似乎正在發生著不為人知的變數”
說完,劉念便而后便轉頭離開了。
第829章 鳳尊之孕
第829章鳳尊之孕劉念又一次走了,還是沒有付酒錢。
蘇墨卻依舊坐在窗前,白衣翩翩望著窗外的一切
只是這一次,蘇墨卻仰起了頭。
天道不一樣了!
秋風拾露,春雨唱戲。
恍恍惚惚,又不知過了多少年
小玄機依舊還是沒有回來,似乎在那紅塵之中難以脫離。
反倒是那劉念和鳳尊時常會來到酒樓之中,陪著喜歡清靜的蘇墨坐坐,家長里短。
劉念那人間帝皇,似乎也漸漸的有了疲態。
鳳尊的目光時常看向蘇墨,卻不知在想什麼
這世事似乎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世人照樣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那間城中酒樓似不再有茶香飄出,宛若一個遲暮的老人。
酒樓閣樓之上的那襲白衣,臉上也有了一些蒼老的模樣
這似乎是蘇墨刻意為之的舉動,好讓自己與那些城中的世人一樣。
他也會老去
蘇墨那束發之上的輪回鏡,時常閃著古銅色的光芒,照著蘇墨日益蒼老的容顏。
它懵懂的靈識之中,雖然知道這是蘇墨的修為所致。
卻依舊感到了白衣心中的蕭瑟
時如流沙,不可捉摸。
世間各處張貼的皇榜之上,依舊在尋著那個‘儒圣’,就連這小城之中也不例外。
常有人路過那酒樓之下,仰頭看向酒樓閣樓之上的那個有些近老的白衣白發,似乎覺得那就是皇榜之上想要尋找的人。
儒圣!
只是這酒樓的掌柜似乎也不喜歡出門,只是一直站在那里,似乎已經好久沒有動過了。
他們也無法確定,那到底是不是皇榜之上要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