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走到草舍的屋外還沒有開口，就聽到草舍內傳來杜長老的聲音：“進來吧。”

“是。”蘇墨推門而入，見到了一頭發花白的杜長老正專心致志的在一個丹爐面前凝神煉丹。

見杜長老沒有理自己，蘇墨也就沒有打擾，在一旁靜靜的等了起來。

杜長老穿著如草舍一般，都是簡譜至極的。

看上去連一個外門弟子都不如，且那凌亂的長發間飄散的藥香又顯得杜長老極為脫俗。

這是一個樸實的老人蘇墨在心中給杜長老下了一個粗略的定義。

杜長老一直沒有理會蘇墨，蘇墨也就一直等著。

等著等著，蘇墨的目光漸漸的被杜長老的煉丹之術所吸引。

只見杜長老一邊用靈力控制著丹火，一邊又全身灌注的以靈力在丹爐中干擾著丹藥的進程。

那手舞足蹈的樣子，卻是顯得有些不雅觀。

忽然，蘇墨聽到杜長老喊了一句：“芷念草。”

蘇墨立刻遞過手中的芷念草，杜長老手一揮，那兩株芷念草瞬間化為了兩滴藥液，在杜長老的精準控制之下飛入了丹爐之中。

蘇墨見杜長老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觀看他煉丹，也就沒有走，在一旁的靜靜的看了起來。

凝聚草木之意于自己的雙眼之中，看著丹爐之內的藥性變化。

丹爐之中不止有蘇墨送來的芷念草，還有很多其他的藥草。

杜長老似乎剛開始煉丹沒多久，丹爐之中的各種草藥還未完全相融，更未成型成丹藥。

一人煉，一人看

蘇墨越看越入迷，漸漸的沉浸在了其中，兩耳不聞，眼中只有各種藥性的融合及演化。

還有那如同修煉一般的片縹緲道意

這儉樸至極的草舍之中不斷的往外散發著藥意，藥意鋪散，籠罩著整個藥山

不知過了多久，杜長老忽然露出了鄭重的神色，一身傾天修為散發，籠罩住了整個丹爐，丹爐之中的靈火一瞬間變得熾熱了起來。

嗡！

天地之間發出了一絲共鳴之音，大道之音淼淼徘徊在藥山之上。

終于在杜長老的揮手之下，丹爐之中的靈火熄滅，丹爐之中飛出了一顆閃耀著金色光澤的靈丹。

蘇墨雙目失神，腦中不斷的回想著方才杜長老煉丹時一幕幕。

杜長老收起金色的丹藥，轉頭看向還陷在觀煉丹之術的蘇墨，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并沒有說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蘇墨緩過神來，眼中一片恍惚。

“你看到出什麼？”

杜長老那平和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

蘇墨轉頭看去，只見杜長老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一旁的小方桌前泡了一壺茶，舉起茶杯慢慢的喝著。

“我看到了草木之道到丹道之術的演化。”蘇墨如實的回答道。

“像什麼？”杜長老又問。

像什麼蘇墨聞言皺起了眉頭，腦中回想著方才丹爐之中杜長老注入了丹道之術及藥性的規則演化。

忽然，蘇墨渾身一顫，脫口而出：“像修煉！”

“煉丹如修煉，都是在演繹規則。修煉是將天地規則演繹在自己的身上，而煉丹是將天地的規則演繹在眾多的藥草之上。”

杜長老有些吃驚的轉過了頭看著蘇墨，沉吟了一番之后開口問道：

“想試試嗎？”

蘇墨茫然的轉過頭看向杜長老，一時間有些不明白杜長老為何會要讓自己試試。

不過蘇墨確實想試試，方才看了一遍杜長老煉丹，對于丹道規則的演化不斷的縈繞在心頭。

“想！”

杜長老點了點頭，指了指一旁堆放的許多仙藥神草，開口道：“那就試試吧”

蘇墨走到丹爐前，想要動手，卻不知道該如何動手。

“有什麼問題嗎？”杜長老看出了蘇墨的迷茫之意，開口問道。

蘇墨猶豫了一番，回答道：“我沒有丹方。”

“為何要丹方？”杜長老問。

蘇墨一愣：“沒有丹方如何煉丹？”

在蘇墨的了解之中，所有的煉丹都會遵照著每一種丹藥的丹方來進行煉制。

沒有丹方，如何知道丹藥所需要的草木，又如何能知道各種藥草的配比，又如何能知道靈火的火候？

杜長老起身走到蘇墨的身旁，看著面前的丹爐，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問了一個問題。

“世間的丹方來自何處？”

蘇墨一愣，“自然是前先賢所”

蘇墨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雙眼之中盡是恍悟。

是啊，丹方也是人創造出來的，可前人創造丹方之時又是如何煉丹呢？

“尋常之人煉制丹藥或許需要丹方”杜長老搖了搖頭坐回了那張小方桌之上。

“可你有草木之道，你熟知各種草木的屬性，憑借著對草木之意的演算即可，要丹方作何？”

“丹方只是外行之人的捷徑罷了，走了這條捷徑就再難有自己的丹道了。”

蘇墨恍然大悟，看著一旁的堆積的諸多藥草，開口問道：“我不知道我要煉什麼”

杜長老舉起茶杯笑了笑：“那就隨意而為。”

隨意而為

蘇墨想了想，對著一旁的諸多藥草一揮手，幾株草藥飛入了丹爐之中。

蘇墨腦海中開始演算各種藥性的規則，計算著其中幾株藥性相融時會互抵，其中的幾種藥性會相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