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怔怔的看著對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能看出,子玉仙對他沒有任何的傷害之意,只是在闡述一個他所無法理解的事實。
終于,蘇墨還是開口了。
“那不是幻境嗎?”
子玉仙一顫,轉過頭看向蘇墨,幽幽開口道:“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他回答的這般簡單干脆,卻讓蘇墨渾身戰栗。
若不是幻境,那是什麼
若非幻境,那自己在那鬼門的一道三關之中的經歷到底是什麼?
“來”子玉仙并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對著蘇墨招了招手。
蘇墨聞言緩緩的走了過去。
那紅木棺槨之中傳來的一聲聲心跳之音詭異而幽然,卻讓蘇墨絲毫感不到任何情緒。
蘇墨看著紅木棺槨,又看向子玉仙。
那一聲聲平緩而詭異的心跳之音如同有很多的話想要與蘇墨說一般那一世的母子之情,讓她同樣也將蘇墨視為自己的兒子。
蘇墨雖走,可情猶在
第254章 所殺第一人
第254章所殺第一人“里面躺著的”蘇墨看向子玉仙,神色復雜。
子玉仙笑了一下,深情款款的看著紅木棺槨。
“自然是母親”
一道白霧被風吹上了古船,撩撥著蘇墨無有七念的神魂,迷上了蘇墨的雙眼
蘇墨耳旁似乎又響起了那句:“傻孩子,你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你不是我的玉兒,你究竟是誰?”
蘇墨張了張嘴,神色茫然:“我是蘇墨”
一切都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極限
為何自己在神域一道三關幻境之中的經歷會帶出到現實。
又為何子玉仙說那不是幻境?
若那不是幻境又是什麼?
若那不是幻境,自己在第二關中經歷的又是什麼?
子玉仙轉過頭看向呆滯的蘇墨,像是許久沒有與人說過話了,今日能見到他眼中的弟弟,讓他這數千年來孤獨之感有了一絲慰藉。
“那年我終是沒能救回母親”
子玉仙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語氣幽幽開口。
“那血丹”蘇墨張了張嘴,他依稀記得子玉為了救母親要煉制血丹而大殺四方
子玉仙緩緩的坐了下去,坐在了紅木棺槨一側的甲板之上,雙目帶著紅光,“來不及啊”
“即便我從最親近之人開始殺,也依舊來不及”
子玉仙垂著首,說到這里之時,他明顯也承受著一種自己給自己施加上的折磨。
誰說當初的選擇就一定是母親與眾多旁人性命的二選一,最悲莫過于此
親朋殺盡,可想救之人卻依舊死了
“我不甘心,憑什麼我殺了那麼多人,可母親依舊走了”
子玉仙抬頭看向面前的紅木棺槨,神色有些瘋狂:“于是我以修為封印了母親的身軀及神魂,然后瘋狂的修煉”
蘇墨怔怔的看著對方,不知該有什麼情緒是了,他此刻并無情緒。
“不對!”忽然大兇的聲音在蘇墨的腦海之中響了起來,“他不是活人,他只是那人的執念!”
執念,執持憶念情之所至,死而不散。
蘇墨看向紅木棺槨我若死,是否也有執念呢?
“等我修煉到了足以橫掃天下之時,找到了這個地方”子玉仙的執念繼續開口道:“這一處極陰之地可以讓母親不滅不散”
“陽極必陰,陰極必陽”
“我篤定這條河的源頭必然是一個陰極之地”
“這條陰河的源頭必然是陽地,只要母親去了便一定能復活!”
子玉仙抬頭看向船頭的所指的河流深處,神色帶著執著,“可是即便憑我通天修為也無法逆著這條陰河而上”
“我便造了這艘陰船,只要等這艘船攢了足夠的陰力,我便能借船逆河而上”
“去往這陰河的源頭去復活母親”
當他說到‘等這艘船攢了足夠的陰力’這句話時,蘇墨能感受到這句話之中那無與倫比的殺意
何為陰力,自然是死人
陰力有很多,怨力,死氣
當初院長煉制的禁仙令,便是由萬千被上界修士所殺的怨靈所繪,那也是陰力的一種
那禁神令又何嘗不是?只不過禁神令所凝聚的陰力不需要院長刻意的算計罷了
那禁仙令凝聚的陰力,在散開之后,又重新被蘇墨借國運之力所凝聚了起來。
一部分用于創造第九界的行夜百鬼的規則之力,一部分被他帶在了身上
似乎,陰力這東西能天生克制修士。
比如那神域之中被凡人怨靈所殺的諸多修士,比如禁仙令,再比如這極陰之地的無法使用靈力
而這世間有太多需要殺人才能做成的事情,比如血丹,比如運力,比如陰力
這是世間諸多悲劇的由來
蘇墨低頭,似乎已然能看到這艘巨船甲板之下所堆積的尸骨。
“這陰河之中的陰力,我無法引出”
“我只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帶人來此地,殺他們而聚陰力”
“可是我發現,尋常之人的陰力根本就微不足道”
“于是我所殺之人的修為越來越高,最后我盯上了儒圣”
蘇墨聞言一顫,轉頭看向子玉仙。
子玉仙想要把上萬年從未與人說過的話都對蘇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