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靈力化為規則。
虛空發出了一聲低沉的轟鳴之聲,虛空一陣扭曲過后卻沒有將蘇墨和大兇直接帶到了靈海。
而是在蘇墨與大兇的面前出現了一道漆黑的門。
這門古樸而厚重,像是由一整塊石頭雕刻而成,卻是古怪的黑色,石門之上繚繞青墨色的煙霧,顯得詭異至極。
不論從哪個方向看去,都是一道門,卻無法從兩邊看不到門后的東西,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蘇墨忍不住轉頭看向大兇。
大兇呆呆的看著這門,然后緩緩的開口道:“進去看看,你自己的靈海,怕什麼。”
蘇墨抓著那株彼岸花,點了點頭,走到這漆黑的石門之前,推門而入,大兇也緊隨著跟了進去
一片昏暗的世界,虛空之中渾濁不堪,似乎沒有天。
一本生死簿閃耀著暗紅色的光芒,高高懸于虛空之上,渾身繚繞青墨色的濃霧。
生死簿之下是一條河,河中緩緩淌著的水流卻不知道流向何方。
河流的對岸過不去,卻似乎有朦朧的霧氣繚繞,看不清遠方。
遙望而去,整個靈海朦朧一片,卻不知盡頭在哪
大兇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緩緩轉頭看向蘇墨。
蘇墨皺起了眉頭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大兇點了點頭,“有,而且問題很大。”
“靈海開辟成空間,應該是一片虛無的空間,而不是像你的這個這樣”
“你看看地上的草。”大兇指著蘇墨腳踩的地面,開口道。
蘇墨蹲下了身子,看到那草竟然是活物。
這草,這地,這河來自哪里?
“即便別人的靈海中有活物,卻也是后期帶進去的,可你的這個靈海,剛開辟就有,這十分詭異。
”大兇繼續說道。
“而且,這靈海中的靈力竟然帶有一種十分詭異的氣息,即便是我也看不透。”
蘇墨猛然抬頭看向高懸的那本生死簿,似乎明白了什麼。
之前自己施展術法時被生死簿干預后會產生異變,想來方才開辟靈海時,生死簿也主動干預了。
蘇墨看向不遠處的那河邊,又看了看手中的彼岸花,“只要能將丫頭放在里面,我就滿足了。”
大兇看著蘇墨一嘆,也不再言語至少這片靈海空間,靈力濃郁的恐怖。
蘇墨帶著彼岸花走到河邊,將彼岸花栽種了下去。
看著干枯的彼岸花,蘇墨緩緩的坐在一旁。
河中流水帶起了風,輕輕撩撥著蘇墨額前的散發,如同丫頭還在一般。
蘇墨坐了很久,看向種下的那株干枯的彼岸花,輕輕開口:
“丫頭少爺該出去了”
“你所愧疚那世人因你而起的苦難少爺會以自己的方式去解決”
“你只管安心的恢復少爺等你開遍九天十地”
又一縷風吹過,似乎有些調皮的吹亂了蘇墨的白發。
蘇墨抬手伸向腦后,輕輕摸著還是有前幾日丫頭束起的發帶,似乎感覺心中丟失某樣東西,再也找不到了。
“往后”
“不束發了。”
第165章 人字卷
第165章人字卷最后再輕撫了一下那株被種下的彼岸花后,蘇墨沉默著起身,緩緩走到了大兇身旁。
大兇看了蘇墨一眼,平靜的說道:“船頭有個老和尚死了”
蘇墨渾身一顫,神色僵硬,慢慢轉頭看向大兇。
“為了幫你攔下那個雨宗下界的九長老,他用自己的命,渡了對方”大兇輕輕的說道。
蘇墨恍惚的走出了那扇漆黑的石門
片刻后抱回了慧空法師的尸體,將之輕輕的放在了那河邊的彼岸花旁。
“你不是說要來渡我的嗎?怎麼到頭來卻渡了別人”
這條不知流向何處的河流之畔如今有‘丫頭’、蘇墨、慧空法師
亦如當年三個人在江南的那間破寺廟中談笑風生,亦如前些日子在山間破廟中烤爐時的論禪論道。
如今,那相伴下江南的三人只剩蘇墨一個了
“這老和尚的佛法極為高深,是我見過最接近‘佛’的人”大兇緩緩的走到了蘇墨的身旁,看著慧空法師的尸體緩緩說道,“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蘇墨緩緩開口,神色低迷,“那年和丫頭入京的途中,沒有銀兩快要餓死的時候,是他接濟我們一段時間。前兩天說要渡我,就一起隨行了。”
“不把他送回他的寺廟嗎?”大兇問。
蘇墨慢慢的搖了搖頭,抬頭望向虛無的天穹,十分苦澀的笑了一聲:“不用了反正那個小破寺廟啊”
“也只有他一個人”
大兇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你說風吹幡動,是心動你又說菩提樹和明鏡臺,其實是‘非無’”
“既是‘非無’,你又為何要以命救我?”
“你說世人應我而苦!渡我不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嗎?”
“呵你這心口不一的和尚”蘇墨呆呆的看著慧空法師的尸體,語氣嘲諷,神色哀傷
良久之后,蘇墨緩緩跪下了身子,朝著那具尸體深深的拜了下去。
此后,也再無人和蘇墨論禪了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這里有我在。”大兇看著跪地的蘇墨柔聲的開口道。
蘇墨起身點了點頭,轉過頭走過漆黑的石門,往外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