儺戲是祭神驅鬼的,誰家結冥婚請唱儺戲的?
而且就是那一晚,江疏死了,我爸媽卻沒有追究。
現在聽姑婆這麼一問,江疏的死,明顯和老馬家有關!
我原先嚇懵了,沒有第一時間報警,這會想起來,這事就得報警!
看著姑婆道:「借你手機給我用一下。」
姑婆看了我一眼,捏著豆角,嘆了口氣:「你幫我把這豆角擇了,我去屋里拿。」
我一邊點頭,一邊道:「你想讓我看江疏身上的什麼?」
那些青色的手印,按六阿婆的說法,是鬼抓的。
可如果不是呢?
還有就是為什麼神婆明明被村醫帶走了,卻又被釘在在那槐樹上?
我一時也不知道昨晚那恐怖的場景,是不是我的幻覺,還有那個穿冥婚服的女子。
這會回想起來,似乎有點面熟。
但她不只是穿了冥婚服,臉上還敷了粉,畫了入殮裝,根本就看不出本來的樣子。
我一邊想著那冥婚服女子的樣子,一邊想著等下報警該怎麼說。
但擇了一手豆角了,姑婆還是沒動靜,本能的扭頭喚了一聲:「姑婆 。」
可一轉頭,額頭上重重的就是一痛,眼冒金星。
姑婆手拎著一根扁擔,對著我腦袋就又砸了過來。
我連話都來不及說,就只感覺眼前一片腥紅,跟著就暈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卻發現眼睛糊著血,似乎怎麼都掙不開,腦袋裂了一般的痛。
微微瞇眼看了看,卻發現自己居然又到了那棵老槐樹下,而姑婆卻在旁邊燒著紙,邊燒邊念著什麼。
隱約的聽到:「該死的都已經死了,也可以了,我把江影送回來了,等她背尸繞村,偷龍轉鳳后,就放過她吧。
」
我聽著迷糊,什麼叫該死的都死了?
努力睜開眼看,一睜眼,就是六阿婆那雙渾濁中帶著蘿卜花的眼睛。
她朝我呵呵的笑:「醒了,就起來背尸吧。」
這會我才發現,天已經黑了,我爸媽依舊撐著大紅傘站在槐樹下,那只公雞,我媽又抱在了懷里。
他們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著我。
姑婆正在槐樹最大的樹洞前燒紙,見我醒了,朝我招手道:「江影,過來背尸吧。」
我頭上挨了兩扁擔,痛得厲害,怎麼也沒想到姑婆居然下這麼狠的手。
突然有點后悔,不該去找姑婆的,我就該直接報警。
整棵槐樹上都是釘著的尸體,我就不信警察不管。
本能的想抬眼看,頭頂立馬就一片腥紅,六阿婆又在我頭頂撐起了紅傘。
朝我幽幽的道:「江影啊,你們是一家人,不會害你的。就算他們不心疼你,姑婆還不心疼你?」
她剛才還砸了我兩扁擔呢!
我看著頭頂的紅傘,伸手想扯開,但頭暈得厲害,加上一天沒吃東西了,身體一晃,就栽倒在地上。
頭磕著,又是一痛。
想到江疏那滿身的青手印,和釘滿身的桃木釘,以及掛滿槐樹的身體,明顯他們在搞大事情。
就算死,也死得明白吧。
我干脆攤開雙手,躺在槐樹下,朝六阿婆道:「我現在這樣子,想跑也跑不了。我也知道得不少了,要不你們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我也好配合啊。要不然,等背完尸,你們也將我釘在這老槐樹上?」
我呵笑了一聲,懶懶的道:「我在外面有工作,有朋友的,無緣無故的失蹤了,那邊總會有人問的。
」
六阿婆眼睛轉了轉,將紅傘往一邊撐了撐,似乎在問我爸媽的意見。
過了一會,才聽到姑婆道:「你過來看吧。」
我聽得疑惑,卻還是努力站起來,走到姑婆旁邊,順著她手指朝里看去。
果然江疏的尸體縮藏在槐村最大的樹洞里。
他身上的冥婚服都不見了,連滿身的桃木釘和紅繩都不見了,宛如新生兒一般光溜溜的蜷縮著。
閉著眼,身上也看不出死氣,就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我詫異的看著姑婆:「他是自己跑進去的嗎?」
這樹洞藏個五六歲的孩子可以,但要想藏在二十多歲的大人,還蜷縮得這麼好,根本就不是能從外面塞進去的啊。
姑婆嘆了口氣,燒了會紙,將手伸進樹洞,把江疏并攏的著腿掰開:「你看吧。」
她這也……
就算是龍鳳胎,可終究男女有別。
擦身時,我都不敢看,讓六阿婆幫忙擦的那里。
我本能的想避開眼,可想到姑婆提到讓我看的,又僵住了脖子。
干脆估計不上羞恥,順著姑婆手指著看過去。
瞬間整個人都感覺不對了!
江疏根本就不是我弟弟,而是個妹妹!
我扭頭看向姑婆,又看了看我爸媽,他們都朝我點頭。
姑婆將掰著的手放下,朝我道:「當年六阿婆所說的以鳳引龍,是因為神婆發現這老槐 的樹洞里,藏了一對大蛇,估計也幾百來年了,不時引雷擊這棵老槐樹。」
「這種定藏于老樹中的,都是易成精怪的,她以為蛇成一窩,必然一公一母。在抓到一條后,找養蛇人看了,確定是母蛇,就……」姑婆瞥了一眼六阿婆,語氣帶著無奈。
冷哼一聲:「想著以鳳引龍,就是先讓你媽吃掉這麼母蛇。先飲血,再食膽,吃肉,用紅繩將蛇皮裹于腹上,讓蛇魂無法逃離,只得投胎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