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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戲》第20章

還有你說的古戲樓,我的小叔叔可不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我記得是有一陣子晚上,總有幾個老票友來找我的小叔叔,他是唱給他們聽的……我說到這里,猛地咬住嘴皮子,我終于發覺是哪兒不對頭了。

那個古戲樓,四面都是水,我和小叔叔要到古戲樓上去,是讓船家搖著我們過去的,小叔叔的那幾個老票友,他們不搖船,是怎麼上到這個古戲樓上來的?還有那些要小叔叔唱一段的游客,他們也沒有搖船,他們是怎麼走到古戲樓上來的?船家一早上搖船把我跟小叔叔送到古戲樓上,接著就把船給劃走了,做他的生意去了,直到傍晚再來接我們回去,古戲樓附近因為游客少,根本沒有設什麼擺渡船,這也就是說,除非那些人是從水里游過來的,可他們的身上卻一滴水也沒有。

我明白了,難怪小叔叔不去搭理那些跑到古戲樓上來的“游客”,也從來不讓我去搭理他們。

只有那幾個“老票友”,他們帶著鼓板月琴來找他,我的小叔叔抵御不了這種誘惑,才跟他們唱了幾段,只不過在別人眼里,我的小叔叔一個人又扮又演,他的的確確就像是個戲瘋子。

周易看著我,像是在琢磨什麼怪器,他說,你怎麼啦。

就算我剛才說錯了什麼,你的臉色也不用難看成這樣,你不是又想揍人了吧。

我說,我不揍你,你說得一點兒也沒錯,我的小叔叔就是個瘋子。

我也看著周易,我過去從沒這麼仔細打量過他,他的五官在我的眼里是一團模糊的影子,這個人淡得像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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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來縣中之前,難道真的從沒見過他?他當初是怎麼一眼把我給認出來的?他是怎麼說來著的?“戲瘋子家的老幺”,我老是跟著小叔叔待在古戲樓,除了那個船家,都不認識幾個人,他倒知道我。

我的腦子里閃過幾張臉,就像灰蒙蒙的蒲公英被風吹散了,看不真切,那個總是在古戲臺的圍欄下面探頭探腦的小孩是不是他?可小孩子又是怎麼上到古戲樓上來的?難不成,難不成他也是……是又怎麼著呢?我也不怕他。

我在心里冷冷地想著,把嘴角往上一抽,對他笑起來。

我的面前沒有鏡子,但我知道,我笑起來的樣子,一定跟我的小叔叔很像。

因為周易往后退了一步,皺著眉頭說,你干嘛笑成這樣,妖里妖氣,怪嚇人的。

我說,我得謝謝你告訴我這事兒,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還不知道我的小叔叔是個戲瘋子,現在我知道了,我也得告訴你一件事,作為回報。

我說,如果我的小叔叔是個瘋子,那我肯定也是個瘋子,我現在在這兒跟你說話,指不定在別人眼里看起來,我就是在對著空氣說話,誰知道呢。

周易說,喲,你把我當什麼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挪了挪身子,他站到了樹蔭底下去了,我看不到他的影子。

我說,你別怕,我就是把話先跟你說清楚了,我不管你是什麼,我都當你是朋友。

周易說,就沖你這句話,就算你跟你的小叔叔一樣是個瘋子,我也交你這個朋友了。

他說著把手伸給我,我們學著電視劇里的樣子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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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的手握在我的手心里,對我來說,那是一只實實在在的手,即使他的手冰涼如秋天的河水。

在我即將講述的這個故事里,他是除了我的小叔叔之外,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第十章 瘋子上吊

第十章瘋子上吊我又夢到了劇院。

這個破舊的老戲院常常出現在我兒時的夢境里,戲臺兩邊照例掛著褪了色的紅布幔子,懸下些稀稀拉拉的流蘇,中間是一盞滿天紅,戲臺上鋪著木頭地板,拙劣的燈光一照,就變成了土黃色,映得臺上的演員面色如土,一個個模樣都很難看。

那一天晚上,我又夢到了老戲院子,它還是跟過去一樣,褪了色的紅幕布,土黃色的舊戲臺。

站在高高的戲臺上的是一個穿得紅艷艷的旦角,臉上涂得紅紅白白,那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倒是一點兒也不面色如土。

這個小旦真是標致好看,一雙水盈盈的杏眼隨著那兩根顫巍巍的蘭花指瞧過來又瞧過去,嘴里咿咿呀呀地唱個不停。

臺上只得這旦角一個人,黑漆漆的觀眾席也只有我一個人坐著,可臺下拍手的叫、好的卻沒完沒了,這老戲園子里好像擠滿了我看不到的人。

那個旦角邊扮邊唱,越走越往臺前頭來了,這時才看得出來,這是個男旦,可那身段做得比女人還柔,臺下又是一陣轟然叫好的,只見那男旦對著臺下伏了又伏,自水袖里拿出兩只手,手上也打了粉,就用雙手把那張粉臉一捂,一揉,再一抹——夢到這里,我就醒了過來。

據說醒是一種自我防御機制,防止做噩夢的人在自己的夢里被嚇死。

我不知道,如果我繼續夢下來,夢里頭那個旦角的臉會變成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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