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曉天第一時間先松了口氣。

孟一凡沒有殺人，他不是兇手！

如果我是陶小玉，假設孟一凡要殺我，我為了活命，我肯定會叫他的名字，或者是叫情侶之間才會叫的愛稱，然后向他說起曾經的恩愛，說他曾經對我的好，企圖用這些喚醒他的理智和人性。

可是陶小玉的反應，完完全全就像在面對一個窮兇極惡的陌生人。

所以殺死她的人，一定是她不認識的人。

我忙沖了過去，蹲在地上，安撫被附身的小清：“陶小玉，你冷靜點，這里沒有人要害你，我是陳墨，你告訴我，那個……要對你不利的人是誰？他長什麼樣子？”

本來我是想問殺她的人是誰，但她現在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而且問陰魂是怎麼死的，這是個忌諱，于是我連忙改了口。

我剛問完，小清忽然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我，重復了一遍我的名字：“陳墨……”

我連忙點頭：“對，我是陳墨，我今天是來幫你的，你告訴……”

不等我說完，小清的情緒忽然就激動了起來，似乎是我的名字刺激到了她。

“陳墨……陳墨！”

她惡狠狠地沖我咆哮道：“是你多管閑事！是你害死我的！是你！”

吼完，她雙腿一蹬，直接就朝我撲了過來。

我被她撲得措手不及，頓時仰面摔倒在地，后腦勺磕到了凳子上。

這一下子，直接把我磕懵了，當場就失去了行動能力，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

我動彈不得，但眼前卻浮現出了一個畫面。

這個畫面……是在這棟別墅一樓的某個房間里，而且……我居然看到了陶小玉！

她躲在房間的門背后，門是虛掩的，她正趴在門縫上偷看門外。

我腦子很懵，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我清楚地知道陶小玉已經死了，我第一反應就是我看到了陶小玉死前看到的畫面。

并且我就像站在她身后似的，不僅能看到她，還能看到門縫外的場景。

門縫外面，是客廳，客廳沙發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向凱，而另一個……

我仔細一看，那個人有些眼熟，我像是在哪里見過。

很快我就想了起來，那個人是杜如海的侄子，杜云庭！

我在手機新聞上看到過他的照片。

自從杜如海死后，這個杜云庭就接管了威海集團。

我心里一驚，難道殺死向凱和陶小玉的人，是杜云庭？

“杜總，說實話，這麼叫你我還真不習慣，因為以前我們都是這麼叫你大伯的。”

客廳里的向凱，正和杜云庭交談，他臉上掛著笑容：“你大伯是個人物，他在的時候，我們都服他。”

言下之意，所有人都服杜如海，但不服杜云庭。

我看到的這個畫面，很直觀地展現出了向凱對杜云庭的不屑和譏諷。

“我知道，我歲數小，資歷淺，不能像我大伯一樣能鎮得住你們。”

杜云庭正襟危坐，表情沒有任何不悅，臉上同樣掛著笑容：“最近公司里面是出了很多事，但不代表我們威海集團就不行了，現在我是威海集團的董事長，持有威海集團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我更是杜家眼下最有威望的人，我不能得到你們的尊重嗎？”

向凱噗嗤笑出聲來，雙腿直接翹在了茶幾上：“我說云庭啊，你說這話已經證明你不如你大伯了，你可能在你們杜家有威望，但在我們眼里，你說你哪來的威望？”

“你要是有威望，也不會大半夜地跑到我這里來，求我放棄這次的競標。”

杜云庭面不改色，依舊笑容滿面：“不是求你，是通知你。”

向凱忍著笑：“行，通知就通知吧，我也不跟你這后生呈口舌之快，都說風水輪流轉，你威海集團氣數已盡，這是不爭的事實，即便我放棄這次競標，其他人依然會跟你們競爭。”

“說到底，還是你大伯死得太突然了，他作威作福這麼久，現在他死了，大家都憋不住，都想踩著你們威海集團上位。”

“我向凱蟄伏這麼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天，你讓我放棄這次競標，實屬幼稚了些。”

杜云庭笑道：“那就是拒絕我了。”

向凱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小同志啊，成熟一點，這是商界，不是小打小鬧，乖乖認命吧，別逼我對你威海集團趕盡殺絕。”

“你真是連你大伯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杜云庭沒再多說什麼，突然從褲兜里摸出來一雙手套。

他戴好手套，徑直朝著廚房走去。

向凱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罵罵咧咧起來：“這小子怕是精神有問題吧……”

但下一秒，他表情頓時變得有些慌了起來，立刻把腿放了下來，坐直了身體。

不僅他嚇了一跳，正在偷窺的陶小玉也嚇了一跳，我更是嚇了一跳。

杜云庭從廚房里面出來后，手里握著一把菜刀。

他臉上還掛著笑容，但卻是十分瘋狂的笑容，瘋狂到有些變態。

我一看到他這種笑，一種熟悉的感覺突然涌上心頭，內心莫名地就感到了恐懼。

因為這種笑，我見過，我在杜如海身上見過！

“你干嘛！你要干什麼！”

“杜云庭！你他媽跟我玩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