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古來萬事兩難全，你想好處都得，壞處一點不沾，哪有這樣的辦法，但……你出二十萬，我覺得辦法可以有。

"你真有辦法"金姐問我。

"我想了想，說有一尊大仙，能治她的鬼胎也就像金姐想的，鬼胎正常生下來，但不會作祟，殘害家人。

"但是嘛……這尊大仙不好請，最好別抱太大的希望。

"金姐聽我前半句的時候，紅光滿面，但聽到后面半句，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臉色白得像紙，嘴里嘟噥道：希望，希望，我啥時候能見到很多希望啊。

"我先回家，琢磨個三五天的，要是能請到那尊大仙，我就聯系你……要是實在請不到，我還可以提供引產鬼胎的服務，引產鬼差也需要點手段，一般的出馬仙家搞不定的。"我說。

"金姐重重點頭，從手包里拿出了一萬塊錢，小心的遞給了我，意思是，不管過幾天我有沒有辦法，都先給我一筆錢，算是我和許德勝幫她看出了鬼胎的費用。

"多講究的姐們啊，花錢的方面，絕不含糊，只可惜造化弄人。

"金姐在離開之前，還專門問我，家住哪兒，她想通了，好去找我幫忙。

"我把筒子樓的地址說給了金姐聽，她拿小本子記下之后，身子站得筆直，極其嚴肅的給我鞠了個躬，眼含淚花的說：安然兄弟，對不起！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步子走得挺搖晃的。

"我有點懵，你對不起是什麼意思

"我接了你的活兒，你想表達客氣，完全可以說：謝謝你！

"可這對不起是不是有點唐突了！

"要說當時我也沒多琢磨，但往后的很多天里，我才領悟了金姐對不起"的意思，她真的對不起我，而且是大大的對不起。

"講句不好聽的，她給我磕一天的頭都是應該的。

"等金姐離開夜總會后，我跟大哥提起了幫許德勝找工作的事情。

"在我這兒上班啊"大哥瞅了一眼許德勝，又問：你這哥們，是不是特別愛干凈看他收拾得挺利落的。

"豈止是干凈，簡直有潔癖。

"這情況啊，那我這兒真有班給他上。"大哥說夜總會有一些包廂，專門給有身份的女客留的。

"女客戶嘛，最喜歡干凈利落的服務生，許德勝伺候女客挺合適的。

"至于工資嘛，看你選死的，還是選活的。"大哥問許德勝。

"許德勝詢問什麼是死工資，什麼是活工資。

"大哥說死工資就是每個月固定領多少錢，活工資就是有個底薪，然后給客人推銷酒水拿提成，一般后者錢反而拿得多些。

"許德勝長得高，模樣好，有點大叔范，這樣的男人，很討女客信任，他推薦的酒水，肯定會有大把的女客買單，如果他拿活工資，每個月絕對能拿不少。

"不過話說回來，領活工資就是累點，得多推銷酒水，每天比較費口水。

"大哥都把話說這份兒上了，其實就是希望許德勝選活工資，多拿點，也算對得起我的面子。

"可許德勝卻笑呵呵的，說他領個死工資就行。

"行啊，你選啥就是啥唄，一個月二百塊錢，一個星期休息一天，明天就來上班。"大哥笑呵呵的跟許德勝說完后，又轉頭，給我做了個皺眉頭的表情，就差沒把許德勝不上進"這六個字寫到臉上。

"我跟大哥笑了笑，沒多說話，其實我想得很簡單，萬一人家許德勝就是不愛錢呢。

"但后來的許多社會經歷告訴我，不愛錢的只有一種人，就是死人。

第44章 西餐廳

"我后來才知道，不愛錢的人只有一種人，死人。

"但這會兒，我只是單純的以為許德勝屬于與世無爭，不愛財而已。

"在夜總會，我跟大哥把許德勝的工作敲定后，也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我就把金姐給的一萬塊錢，全給了許德勝。

"他不接這錢，還說雖然瞧出金姐鬼胎是他的功勞，但是，人家是瞧我的面子，才讓他去瞧的貓。

"親兄弟明算賬，這錢啊，怎麼著也得對半分。

"老許是真講究，我只能勸他，我是東道主，得盡一盡地主之誼，這一萬塊錢，你全部拿走，別磨磨唧唧的。

"但這一番勸，并沒有起什麼作用，許德勝堅持對半分，說我再不分錢，就是不拿他當自己人。

"最后實在沒招，我只能跟許德勝把一萬塊錢平分了。

"許德勝拿了五千塊錢后，心情特別高興，這可是一筆巨款，他決定，要請我去吃西餐廳。

"當時的西餐，等同于奢侈，餐品價格很高，用餐的食客，非富即貴。

"不過沒辦法，那會兒的西餐廳雖說少，但各個都有看家本事，無論是餐廳氛圍，還是餐品質量，有口皆碑的好。

"質量硬，價格自然就高點。

"比如說在長林，有一家西餐廳，叫華美西餐廳。

"聽名字感覺一般，但這西餐廳啊，從九十年代，一直到現在，極富盛名。

"飯是老許請的，點菜的資格也歸屬于他。

"但許德勝以前也沒錢，沒來過這麼高級的地方，不會點菜，最后還是服務生幫忙推薦的。

"我和老許吃得挺開心。

"但我也納悶，要說許德勝跟我一樣，都是土生土長的土包子，有錢了之后，第一件事當然得吃鐵鍋燉大鵝，要不然就涮羊肉，涮他個七八斤，吃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