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經驗還算豐富的“紅手套”隊長,他對整件事情的真相是有一定猜測的,提問的目的主要是尋求確認。
克萊恩笑了笑道:
“簡單來說就是,這架天文學望遠鏡不知因為什麼出現了異變,導致房間的主人看到了不該看見的事物。
“如果你們想了解更詳盡的細節,只能自己搜集線索,我也不太清楚。”
埃里克微微點頭,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隊員們,示意他們繼續探查。
經過一番忙碌,埃里克對梅林.赫爾墨斯說道:
“房間內遺留的線索不多,我們只能確定幾件事情:
“一,約翰是本地居民,在戰爭中服過役,精神狀況似乎因此出現了一定的問題;二,他很早就是天文學愛好者,戰爭結束后加入了一個叫做‘天體研修會’的學術組織,但我們之前并沒有搜集到關于這個組織的任何資料;三,約翰好像在尋求看見真實星空,的辦法。”
說到“星空”這個單詞時,埃里克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得到過黑夜教會上層的警告。
戰爭結束后加入了一個叫做“天體研修會”的組織……尋找看見真實星空的辦法……克萊恩結合剛才的“體驗”,對事情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把握,遂輕輕頷首道:
“你們應該都清楚‘星空’意味著危險,甚至不能去了解。”
“我們會盡快把這起案子上報給大主教,將‘天體研修會’定義為危險組織。”埃里克就像在和不直接負責“值夜者”的上司交流一樣說道。
克萊恩沒做回應,邊走向門口,邊嘆息著道:
“戰爭確實對各個方面都產生了不可逆轉的影響……”
“戰神”隕落后,本就搖搖欲墜的原初屏障失去了一部分支撐,而“黑夜女神”暫時還未完全掌握相應的“唯一性”,至于成為“舊日”,更是不知道還要等待多久,這種情況下,外神們對這個世界的侵蝕自然就加深了,這與大量普通人出現的戰爭創傷結合在了一起。
克萊恩懷疑,戰后重建的這段時間內,魯恩各地已悄然出現了不少指向“星空”,指向不同外神的邪教組織,如果放任他們發展信徒,做各種高危嘗試,末日肯定會提前。
嘆息聲中,他一步步走出了403室,身影飛快模糊,變得透明,直至消失。
普拉亞街附近的一家旅館內,早已入住的克萊恩端起了擺在面前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口。
趁著天色尚早,他又一次出門,乘坐馬車來到了康斯頓城河岸區的郊外。
這里有一處墓園,石碑聳立,宛若低矮的森林。
克萊恩穿行于墓園內,依靠靈性“指路”,找到了一塊墓碑。
這墓碑的主人叫做:
“韋爾奇.麥格文”。
這是克萊恩原身的大學同學,因為買到了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詭異地死于廷根,這間接導致了周明瑞“穿越”。
韋爾奇.麥格文的父親是康斯頓城的一名銀行家,花錢將兒子的尸體帶回了家鄉,埋葬在了這處墓園內。
克萊恩凝視了墓碑上的照片幾秒,彎下腰背,將手中拿著的潔白花束放在了韋爾奇的墳墓前。
他正要轉身離開,突然停住了腳步,二三十秒后,一位拿著黑色手杖的老者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
克萊恩認得他,知道這是韋爾奇的父親,曾經請自己和同學們用過大餐的間海郡銀行家。
不過,和幾年前相比,這位先生衰老了很多,他原本是個很有精神的中年紳士,現在頭發已經半白,眼角、嘴邊、額頭多了不少皺紋。
“你是誰?”韋爾奇的父親望向墳墓前的陌生人,既疑惑又警惕地問道。
克萊恩嘆了口氣道:
“叔叔,我是韋爾奇的朋友,最近剛好經過康斯頓城。”
韋爾奇的父親微微點頭,嗓音低沉地說道:
“他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人,我只認識其中一部分。”
他這句話其實是在解釋當初沒邀請眼前這位客人參加葬禮的原因,對此很是抱歉。
克萊恩沒有多說,左右看了眼道:
“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或者說,您有什麼愿望想要實現?我希望能提供一份力量。”
韋爾奇的父親環顧了一圈,苦澀笑道:
“你能讓這里所有的死者重新站起來嗎?”
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和你想要的重新站起來不太一樣……克萊恩暗嘆一聲,搖了搖頭。
“那你能讓康斯頓恢復原本的樣子嗎?”韋爾奇的父親苦笑著又問了一句。
不等克萊恩回應,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沒必要提供幫助,能實現的,我自己就能做,不能實現的,只能祈求神靈。”
說話間,這位銀行家越過克萊恩,走到兒子的墓碑前,彎腰放下了手中的潔白花束。
克萊恩看著他的背影,自語般低聲說道:
“我會盡力的。”
說完,他轉過身體,離開了墓園。
…………
康斯頓,一家裝修風格偏上個世紀的酒吧內。
一位裹著厚夾克的男子端著啤酒,走到吧臺旁邊的木板前,試圖從上面貼著的一張張紙上尋找兼職工作。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委托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