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自己如果要去非凡者聚會附近“監聽”參與者的心聲,缺乏足夠快速足夠便捷的辦法。
作為序列4的半神,她既不會飛行,也無法“傳送”,更不能借助火焰,隱蔽地“跳躍”,若是深夜還好,能以夢境為跳板“穿梭”,白天和傍晚只能依靠雙腳。
“唔……其實我速度并不慢,可要是跑得比蒸汽列車還快,肯定會引來注視……貝克蘭德那麼多強者,不會缺乏能看破我‘心理學隱身’的存在……同樣的,巨龍化狀態下,我是能夠飛行的,可這形象實在太顯眼了……我目前只能讓意識和靈體進入集體潛意識大海,無法將身體也帶進去……”奧黛麗思來想去,只能一邊考慮收購有“旅行”能力的封印物或神奇物品,一邊決定有夢境的地方就穿梭夢境,沒有則步行,坐車,乘地鐵。
真是質樸的半神啊……嗯,難怪全稱是半神半人,那些可怕的非凡能力是神的一面,這些則是人的一面……奧黛麗自嘲一笑,將思緒拉回了正軌。
…………
貝克蘭德,希爾斯頓區。
坐在壁爐旁的佛爾思將一本書攤開在了大腿上,作為信紙的底墊。
她拿著鋼筆,凝視著紙上的一根根橫線和地面散落的一張張塔羅牌,久久未能落下。
“怎麼了?不想騙你的老師?不,你寫的都是真話……不想設計你老師?”休走了過來,蹲了下去,抬頭望著佛爾思的眼睛道。
佛爾思搖了搖頭:
“不,不是因為這個問題。
“我是有一些愧疚,但我知道這對他對亞伯拉罕家族是一件好事。
“我只是在猶豫,總覺得寫下這封信后,我們的命運將改變。”
“啊?”休聽得有些怔住,不是太明白好友的意思。
佛爾思緩緩吐了口氣道:
“之前和現在的戰爭,對我們來說,其實不是那麼危險,我們有足夠的能力規避,獲得相應的物資,繼續平靜的生活,所以,我對它的感受并不那麼深刻。
“我們如同站在一條洪流旁邊的人,原本能安全地旁觀著一切,可寫下這封信后,也許就會被涌起的浪潮卷到洪流里。”
休安靜地聽完,張了張嘴巴,又抿了一下道:
“如果沒有這件事情,你覺得我們能避得開這命運的洪流嗎?”
說話間,她從地上拾起了一張塔羅牌。
這牌的表面描繪著一位吹號角的天使和一個個亡者。
“審判”牌。
佛爾思看了這張塔羅牌一陣,閉了下眼睛,攏了攏頭發,露出笑容道:
“我明白了。
“這就是我們無法逃避的命運。”
在向“愚者”先生祈求后,在拿到那張“魔術師”牌后,就注定無法逃避的命運。
佛爾思手中的那支鋼筆終于落了下去,落到了信紙上。
…………
普利茲港。
早就離開漁民協會,換了個身份的多里安.格雷.亞伯拉罕拆開了自己學生送來的信。
快速瀏覽中,他的表情從震驚,欣喜,疑惑逐漸變成了驚恐。
砰!
多里安丟掉了手中的信,碰倒了面前的桌子,就像那張紙上附帶著詛咒,隱藏著一個怪物。
他連連后退,來到另外一邊,拉開抽屜,取出了一些事物,然后,沖向門口,準備離開這里。
右掌搭至黃銅把手上時,多里安的動作突然遲緩了下來,最終定格。
他慢慢轉身,將目光投向了攤在地面的那封信,眼神頗為復雜。
過了幾秒,多里安.格雷.亞伯拉罕步伐緩慢地走向了那封信,走得很遲疑,很猶豫,很掙扎,但卻沒有停止,仿佛受到了魔鬼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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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獅子搏兔(雙倍求月票)
終于,多里安停在了那封信的旁邊。
他彎下腰背,探出右掌,手指略有點顫抖地捏住紙張邊緣,將它拾取了起來。
這一次,多里安非常仔細地,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從頭開始閱讀,時而恍然,時而迷茫,時而疑惑,時而痛苦。
佛爾思寄來的這封信并不長,他只用了三分鐘就讀了整整兩遍,然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窗外的陽光照入,灑在了傾倒的那張桌子上。
多里安.格雷.亞伯拉罕的嘴唇忽然翕動了起來,但最終沒有發出聲音。
他右手拇指和食指隔著紙張,快速搓了一下,讓那封信燃起了赤紅色的火焰。
做完這一切,多里安收拾物品,化妝改扮,離開了租住的這棟房屋,用先前預備的身份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等到安頓下來,他坐至書桌旁邊,凝望著黃銅擺件,不知在想什麼。
隨著陽光越來越稀少,越來越黯淡,多里安眼皮動了一下,長長地緩緩地嘆了口氣。
他隨即攤開信紙,拿起鋼筆,邊思索邊寫道:
“……我很高興能看見你在幾個月內就消化了‘記錄官’魔藥,這意味著,你真的有可能成為半神……
“……這些就是我所了解的‘旅行家’扮演要點,但你必須記住,每個人性格都不相同,扮演在實踐中總會有一些區別,不能完全照搬……這不是說別人的扮演要點就是錯誤的,而是它們可能導致你內心出現極大的沖突,影響你的精神狀態……有的時候,適當做一些調整也許會放慢魔藥消化的速度,但卻對你更加有利,你必須記住,扮演只是一個工具,而不是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