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源堡’究竟是什麼地方?”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似嘆息似自嘲般笑道:
“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聽過一些傳聞。
“那和你知道的創世神話不太一樣,傳聞里,最初那位造物主遺留的是九件不同的事物,它們有的是國度,有的是城市,有的是河流,有的是海洋,有的是鑰匙,‘源堡’就是其中之一。
“它實際上或許不是一座城堡,而是別的什麼形態,具體是什麼樣子,你可能比我更清楚。
“我之所以確定它存在,是因為我晉升天使時,感應到了它,卻無法窺見它,與它建立聯系。
“我的曾祖父提過一個猜測,說那九件事物可能與第二塊‘褻瀆石板’上記載的‘源質’有關,可惜,祂當時因為各種緣由,看見的內容有限,無法解讀出‘源質’相關的部分。”
倫納德平靜了不少,后靠住沙發背,若有所思地問道:
“老頭,你是不是懷疑‘愚者’先生是‘源質’的化身?”
依據塔羅會上的所見所聞和老頭帕列斯偶爾講述的內容,他對神靈位階的部分事情已是有一定了解。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沉默了許久才回應道:
“也許……”
…………
嚴格執行宵禁的夜晚,貝克蘭德的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偶爾有馬車經過,乘坐的都是有足夠身份的人士。
克萊恩抵達約定的那棟房屋后,并沒有急于進去,半閉上眼睛,抬起右手,往前方虛抓了一下,拉出了另一個穿黑色雙排扣呢制大衣,戴半高絲綢禮帽,拿鑲金手杖的夏洛克.莫里亞蒂。
這是剛才出門時的他,是歷史孔隙里的影像。
因為克萊恩本人就在對面,這影像呆板僵硬,仿佛舞臺上的道具。
根據之前的幾次實驗,克萊恩知道這是神秘學里的“時間與意識獨一原則”,也就是說,同一時間點上,每個人的本質是獨一無二的,本體若是能思考,投影就不會。
而那些亡者的歷史孔隙影像被召喚出來后,同樣如此,克萊恩懷疑是自己目前層次不夠的原因,總之,他人投影只能做比較機械的問答和較為本能的戰斗,“古代學者”不清楚的事情,他們即使親身經歷過,也無法給出相應的答案。
這印證了克萊恩的一個猜測,那就是“古代學者”能在歷史迷霧里看見的那些碎片,都是自己在現實了解過,有過一定研究的,簡單來說就是,那片迷霧需要“古代學者”自己一片片點亮。
當然,克萊恩也懷疑,若是同一事件的歷史碎片已點亮了絕大部分,剩下的很可能會自然呈現出來。
“至少相應的能力不會因為我不夠了解就缺失,只要歷史孔隙里有了影像,那一刻的狀態就完整記錄了下來……有這一點就足夠了……”克萊恩看了眼只能依據本能行動的歷史投影,身體忽然消失,進入了那片灰白的霧氣。
既然還不是完整“古代學者”的福根之犬都能生活在歷史孔隙里,真正的“古代學者”沒道理不行,唯一的問題在于,這有時間限制,另外,時間拖久了,現實世界的秘偶肯定會死去,不過,這也只是換了一種形式陪伴在“古代學者”身邊。
而隨著克萊恩的本體進入灰白霧氣內的光斑,他的意識突然在歷史投影里活了過來。
抬手按了按頭頂禮帽,夏洛克.莫里亞蒂模樣的克萊恩來到那棟房屋外,按照約定,直接掏出“萬能鑰匙”,抵在門上,輕輕一轉。
他的身影直接浮現在了屋內,借著緋紅的月光,快速環顧了一圈。
這里的沙發、櫥柜、高背椅、茶幾等家具明顯都有不小的年齡,似乎來自上一個百年,顯得頗為陳舊。
陰暗的環境里,穿哥特式宮廷長裙,戴同色小巧軟帽的莎倫突兀地出現在了一張高背椅上。
“晚上好。”這位“木偶”小姐微微點頭,開口致意。
若她不說話,不開口,那就是最標準最精致的人偶。
與此同時,沙發位置處,白襯衣黑馬甲的馬里奇也勾勒了出來。
……這位先生,都進入冬季了,你穿這點不會冷嗎?啊對,你是“亡者”,“亡者”是不會怕冷的……克萊恩在心里吐槽了兩句,摘下帽子,對著淡金頭發,蔚藍眼眸,蒼白臉孔的莎倫行了一禮:
“晚上好,莎倫小姐。”
他隨即半轉身體,對馬里奇道:
“晚上好。”
對于這位曾經的“活尸”,現在的“怨魂”,克萊恩最深的印象是,對方竟然和自身驅使的活尸湊一塊玩牌。
回頭一起打牌……他默默嘆了口氣。
之所以會突然想到打牌,是因為克萊恩之前分析“古代學者”的戰斗方式時,發現自己若是與查拉圖遭遇,那雙方很可能會“現場打牌”:
你出一張“執政官羅塞爾”,我出一張“大帝羅塞爾”,你出一張“貝爾納黛”,我出一張“博努瓦”,你若出“半個愚者”,我就管上“阿蒙”……
沒想到“占卜家”的戰斗真的有一天會變成“打牌”,現實化的,異常兇險的“打牌”……哎,不過查拉圖是序列1的天使,根本不會給我“打牌”的機會,而且我召喚歷史孔隙影像里那些大人物時,成功率還比較低……克萊恩收回視線,主動對莎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