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只是幻覺?她慌忙轉頭望向旁邊,果然看見休一切正常地眺望著靠近沉重大門的破損區域。
佛爾思斟酌了一下,張開嘴巴道:
“休,你現在真實身高是多少?”
休瞥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不要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呼,是真的……佛爾思松了口氣,趕緊將剛才的遭遇撿重點向休描述了一遍。
休思索了幾秒,用提馬燈的左手碰了碰佛爾思的胳膊道:
“先退后一段距離。也許越靠近那扇門,越容易產生幻覺。”
“嗯,有可能!”佛爾思贊同點頭,動作迅速地向后移了幾步。
接著,她又環顧了一圈,略顯疑惑地說道:
“為什麼這里還是找不到怨靈鬼魂?
“這樣的環境應該是它們喜歡的啊。”
休也是詫異,隨即做起仔細的觀察,最終將目光落到了佛爾思頭頂漂浮的那團陽光上。
“將它熄滅掉試一試。”她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佛爾思有所恍然,當即取消了光團的照明。
黑暗無聲涌動了過來,又一次統治了這座地下大廳,唯有馬燈的昏黃光芒渺小地對抗著這一切。
然后,佛爾思的“靈視”中就出現了兩道身影。
它們皆靠近青銅大門,一道是女性,盤著頭發,身穿便于行動的騎士長褲和花哨襯衣,一道是男士,套著銀黑色的盔甲,提著把快要銹斷的長劍。
前者面容模糊,不斷地來回于那扇大門和佛爾思、休之前抵達的區域間,后者則徘徊于門邊,口中喃喃自語著什麼。
這就是那兩個古老怨靈?佛爾思用手肘碰了碰休,壓著嗓音道:
“我看見靈體了。”
“我也看見了,它們并沒有隱藏。”休身體微弓,擺好了戰斗姿態。
佛爾思忙又碰了碰她:
“先別急,還不確定是目標。”
她試著前行了三步,可那兩道較為模糊的身影卻看都沒看她一眼。
佛爾思想了想,突然開口道:
“這位女士,你在做什麼?”
——她以前在別的神秘學圈子內聽過一些故事,說怨魂、幽影等較高層次的靈體生物存在溝通的可能。
但話音未落,她就一陣后悔,因為即使真能溝通,她也無法達到目的,總不能勸說對方自殺,交出古老怨靈的詛咒物和殘余靈性。
就在佛爾思考慮著要不要直接攻擊的時候,那穿花哨襯衣、騎士長褲的女士語氣沒什麼起伏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在尋找我的丈夫。
“他是這里的守衛。”
真能溝通啊……佛爾思頗有點好奇地追問道:
“他去了哪里?”
這個時候,休也靠了過來,依舊一副高度警惕的模樣。
那身影模糊的女士呆板回應道:
“他是這里的守衛,他告訴我,門后有奇特的力量滲透出來,侵蝕了他的隊友們,他讓我帶著信使,盡快離開這里。
“他說,他會守護到我安全逃離,可是,我不想這樣,我要和他一起離開……打發走信使后,我半途返回,來地底找他,我怎麼都找不到他了……”
以這座城堡超越了當前紀元的年代感來看,這里最后的守衛確實能衍化成古老怨靈,額,這位女士的故事打動了我,真不忍心向她動手啊……佛爾思念頭一轉,小心邁步,繞過那女性古老怨靈,來到了靠近青銅大門的區域。
這一路上,她和休都未再產生幻覺,這似乎說明她之前的遭遇是那位女士無意識弄出來的。
距離那穿銀黑色盔甲,提腐銹長劍的騎士怨靈沒多遠后,佛爾思又嘗試著開口道:
“這位先生,你在做什麼?”
那騎士怨靈停頓下來,嗡嗡出聲道:
“我在守衛這扇漆黑之門,我要確保我的妻子能逃到安全的地方。
“如果你們能遇見她,請告訴她,她的騎士將為她戰斗到最后一刻。”
啊……漆黑之門,這明明是青銅之門……等等,他剛才說了什麼?他說他在守衛大門,確保妻子安全逃離?這,這不就是之前那位女士描述原型的另外一半嗎?這是她的丈夫?佛爾思一陣愕然,讓視線在兩個古老怨靈之間來回移動:
穿花哨襯衣騎士長褲的女士一步步靠近著青銅大門,又在抵達后轉身返回至大廳中央,如此循環不休,那套銀黑盔甲的男性則提著腐銹長劍,始終徘徊于門邊,他們時有錯身,卻從來沒彼此看上一眼。
這樣的場景至少維持了一千五百年,甚至更久……佛爾思無聲感慨,側頭看了休一眼,發現自家好友眸中早已蒙上一層薄霧。
真是一個容易被感動的人……佛爾思忍耐不住,對著女性怨靈喊道:
“看看門邊,你的丈夫一直在那里!”
穿花哨襯衣騎士長褲的女子放緩了腳步,先是掃了佛爾思一眼,旋即將目光投向了沉重大門旁。
她呆板的視線穿過了那套著銀黑盔甲的騎士,落到了對方的后面。
“我怎麼都找不到他了……”這怨靈重復起剛才的話語,也重復起之前的動作。
佛爾思莫名悲傷,正要開口再喊一次,卻看見穿銀黑盔甲的騎士扭頭望向了自己和休,嗡隆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