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剛要抬手捋下頭發,卻發現對面那個穿圓領衫、披棕夾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目光冷漠地盯著自己,似乎只要有一點異動,他就會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
而此時克萊恩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這家伙在美術方面很專業啊,至少一般人是沒法了解那麼多宗教畫作的。”
未得到有效答案的嘉德麗雅當即側過腦袋,望向克萊恩,目光里帶上了幾分詢問的意味。
她剛才聽安德森.胡德說了,格爾曼.斯帕羅看過那副壁畫。
也許,這有主恩賜的組織成員認得出那是哪位天使……“星之上將”嘉德麗雅莫名覺得格爾曼.斯帕羅有可能真的知道答案。
想到“隱者”女士在下次塔羅會上隨口問一問就能收獲答案,克萊恩沒有隱瞞,簡單說道:
“‘吞尾者’烏洛琉斯。”
“吞尾者”烏洛琉斯?那個“命運天使”?那位天使之王?嘉德麗雅的嘴唇不自覺地抿了抿,眼眸里的紫色似乎更明顯了一點。
她上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在塔羅會上,得益于“正義”小姐的告知。
那是她初次知曉天使之王的存在,沒想到才幾個月就在現實世界里遇到了線索!
“‘吞尾者’烏洛琉斯?”安德森有些茫然地咀嚼著這個名字。
克萊恩沒再說話,一副我沒興趣解釋的模樣。
安德森見“星之上將”也沒有開口,只好哈哈笑了一聲,繼續往下說:
“當時我還以為是幻覺,因為那副壁畫之后都沒再出現異常。
“接著,我們的隊伍分裂成了兩個部分,大多數被我的描述嚇到,認為不應該探索那座神廟,剩下三分之一渴求收獲更多的寶藏,向著神廟深處出發了,我們等待了整整一天,等到了三次正午與黑夜的交替,卻都沒有等到他們回來。
“我們都是出色的寶藏獵人,知道肯定出事了,稍做確認后,不敢再停留,不敢再等待,立刻離開神廟,乘坐船只原路返航。我們已經收獲足夠多,不想再冒險。”
等等,你們都沒有去救同伴的打算?嗯,這種臨時召集的冒險團成員,遇到危險后,肯定只會顧自己和最熟悉的幾位朋友……根據我的經驗,你們那些消失的同伴或許正在吃尸體的手指……克萊恩腹誹了幾句,未曾開口指責安德森。
安德森又嘆了口氣道:
“離開那座神廟后,我們發現自身出現了一些異變,一方面變得很倒霉,無論做什麼都不順利,就連安靜地喝幾口淡啤酒,都會發現不知誰把酒桶當成了馬桶,往里面撒了泡尿,嗯,這不是我的遭遇,是我同伴的。
“另一方面,我們在夢境里獲得了對自身的控制權,不再是迷迷糊糊,知道點什麼卻又無法展開行動的狀態,所以,我的部分同伴,大概最初人數的三分之一,好奇地往夢境世界的深處前行了一段距離,呵呵,他們也沒再回來。”
安靜聽著的嘉德麗雅開口問道:
“他們現實世界的身體呢?”
“異變成了怪物,殺掉了剩下不少同伴,殺掉了大部分水手。”安德森做了下明顯的深呼吸,“雖然我們成功干掉了那些怪物,但由于缺乏足夠的水手,并遭遇了一系列倒霉的事情,沒能在暴風雨來臨前抵達這座島嶼,所以,我們的船沉了,收獲也沉了,其余的同伴要麼淹死了,要麼被閃電劈死了,要麼被水里的怪物吞食了,我沒有全部親眼看到。
“只有我,相對他們實力強一點,幸運一點,被波浪拋飛,成功游到了這座島嶼上,開始嘗試做獨木舟出去,呵,你也看見了,我最后的那把斧頭碎了,并反映到了夢境里。”
安德森最后那句話是對克萊恩說的。
真是厄運纏身的尋寶團啊……克萊恩在心里為對方畫了個緋紅之月。
他認為安德森的描述應該是真實的,他的經歷不像憑空編造的,但他有沒有隱瞞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也許,安德森真的去過那座神廟的深處,吃了尸體的手指,卻自認為沒事地出來了,也許,他已經于夢境世界里探索了不少地方,在某些不知名生物的夢境里有遭受不明顯的污染。
安德森.胡德講述完自己的經歷,沖著“星之上將”嘉德麗雅和不知姓名的某某某笑道:
“我是否有這個榮幸乘坐‘未來號’?
“我會支付船資的。”
他一副任憑你們開價的樣子。
嘉德麗雅再次側頭,看向克萊恩,似乎在詢問他要不要答應。
也就是說,你更偏向于答應?你都不做下審查嗎?我都得去灰霧之上占卜占卜,才能給出明確的答復,你為什麼這麼有信心?“窺秘人”到了序列5的非凡能力?克萊恩從“隱者”嘉德麗雅看過來的這一眼解讀出了些許信息。
就在他猶豫猜測間,安德森急聲說道:
“我對接下來的航路很熟悉!
“我可以幫助你們避開安全航道上潛藏的危險,可以告訴你們哪些遺跡不能探索,可以讓你們及時躲過美人魚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