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陽胸針”帶來的炎熱只是心理上的感受,不能溫暖被窩……臨睡前,他閉上眼睛,遺憾想道。
…………
大橋南區,月季花街,豐收教堂。
埃姆林.懷特擦拭好最后一張椅子,直起身體,迫不及待地對烏特拉夫斯基神父道:
“我做完今天的事情了!”
該死的老頭子,不要再臨時起意讓我抄寫圣典!埃姆林下意識在心里祈禱了一句。
而他祈禱的對象已不知不覺從月亮變成了大地母神。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站在那里,襯得吸血鬼就像一個小孩。
他微笑說道:
“你最近已經能體會到帶著奉獻精神和感恩之心勞動的快樂與放松了,回去吧,靜靜地感受生命本身的脈動,以及由此而來的純粹喜悅。”
“我沒有!”埃姆林條件反射般否定道。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笑容慈和地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轉過身體,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每晚固定的祈禱。
埃姆林.懷特嘴唇翕動,欲要反駁,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默默離開了豐收教堂,并習慣性地順手拉攏了大門。
回到當前的住所,他發現房屋內一片冷清,父母都不見了蹤影。
目睹這一幕,他才想起今晚有一個貝克蘭德地區的血族聚會。
“那些家伙真是有失體面,作為高貴的血族就應該好好地睡在棺材里,或者待在自己的房間內,為什麼要模仿人類,舉行各種各樣的聚會?甚至還要跳舞!”埃姆林鄙視地低語了兩句。
說著說著,他摸了下肚子,吞了口唾沫,決定換上衣物去參加聚會。
“奧德拉一家真是讓人羨慕啊,竟然有純粹的人類合作伙伴,開了好幾家醫院,每天都有新鮮的血液,想什麼時候喝就什麼時候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埃姆林戴上高高的黑色禮帽,腳步飛快地走出了家門。
西區,一棟燈火通明的別墅型房屋內。
埃姆林端起裝著猩紅液體的玻璃杯,饑渴地喝了一口。
果然是挑選過的……他半閉眼睛,由衷贊嘆。
此時,舞池內,一位位俊男美女在浪漫的音樂聲里相擁著起舞,時而轉圈,時而漫步。
“這有什麼意思?”埃姆林站至二樓欄桿邊緣,俯視著下方的同族。
作為全世界最大的都市,貝克蘭德生活著不少吸血鬼,他們隱藏于各行各業,徹徹底底地融入了人類社會。
至于那些克制不住本身破壞和嗜血欲望的家伙,不是被送去了深山里的古堡,就是在內部遭提前解決,以免值夜者、代罰者等官方非凡組織找到線索。
埃姆林看著那些越夜越精神的同族,愈發覺得和他們沒有共同的語言。
就在這時,今晚宴會的主人,卡西米.奧德拉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微笑問道:
“喜歡今晚的‘酒’嗎?”
“當然,它的主人足夠年輕,擁有不錯的活力。”埃姆林挺直腰背,擺出高貴的姿態。
僅從外表看,卡西米.奧德拉是個很有氣質的中年紳士,但埃姆林知道,他已經超過了兩百歲,曾經在因蒂斯見證過羅塞爾大帝統治下的因蒂斯,后來因“活”得太久,怕被鄰居們發現不對,才搬到了魯恩。
聽到埃姆林的贊語,他笑笑道:
“是的,它的主人是位年輕的女郎,被竊賊刺傷,險些失去生命,幸運的是,她遇上了我,而這是她為康復所付出的必要代價。
“你可以品嘗下那邊,還有那邊的酒,它們的主人分別來自拜朗和費內波特,有不一樣的風味。”
“費內波特?母神啊,那里的人類是如此喜歡辣椒,以至于血液都帶著點讓我無法忍受的辛辣,母神啊……”埃姆林說著說著,忽然停頓,表情瞬間呆滯。
卡西米嘴角抽動了一下,裝作什麼也沒聽到。
尷尬的安靜里,他清了清喉嚨道:
“埃姆林,那只是你的錯覺,對了,我的祖父想見你。”
“你的祖父?”埃姆林先是一愣,旋即睜大眼睛道,“尼拜斯大人?”
尼拜斯.奧德拉是位活躍于第四紀的強大血族,但漫長的歲月已經讓他的生命變得腐朽,不得不長期躺在陰冷的棺材里沉睡。
卡西米鄭重點頭:
“是的。”
說完,他轉身走向了二樓另一處階梯,沒有考慮過埃姆林不同意的可能。
埃姆林有些局促和不安地跟在后面,瞎想著尼拜斯大人召見自己的目的。
難道他終于想明白了血族的榮譽更加重要,決定幫我去除烏特拉夫斯基神父的心理暗示?走著走著,埃姆林.懷特產生了強烈的希望。
沿著樓梯,來到地下區域后,埃姆林.懷特經過幾道秘門,進入了一個寬敞的灰色大廳。
大廳的中央擺著一具黑鐵打造般的沉重棺柩,上面繪刻有諸多象征符號和魔法標識。
卡西米.奧德拉匯報了一聲后,那棺柩內緩緩傳出一道沉厚蒼老的聲音:
“埃姆林.懷特,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召見你嗎?”
“尊敬的尼拜斯大人,我想您是打算幫我去除心理暗示。”埃姆林毫不猶豫就回應道。
地下大廳內短暫變得靜默,過了好幾秒,躺在棺材內的尼拜斯.奧德拉才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