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給生生氣笑了，“你用手機查了？”

　　裴玨：“嗯”

　　挺好。

　　直男是直男了點，好歹肯學。

　　不過……

　　還是不爽。

　　夏然彎起唇，“我拒絕回答假設性的問題。”

　　…

　　夏然沒給直接的答覆，裴玨倒是也沒不開心。

　　每個人都有回答或者是拒絕回答的自由，裴玨并不會因此而不高興，更不會在意。

　　裴玨出聲問道：“我晚上能跟你一起睡嗎？”

　　要是換成別人問這一句，夏然肯定覺得對方是個臭不要臉的心機男，他會毫不留情地把門給甩上。

　　可這人是裴玨。

　　夏然確信，裴玨問能不能一起睡，就一定是字面上的意思。

　　裴玨是個很簡單的人，他就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

　　盡管剛剛對裴玨過于直球的話有點不爽，倒也不至于到生氣的程度。

　　有些人會認床，對睡眠條件會比較高，夏然不確定裴玨是不是這種情況，他關心地問道：“睡不慣客房的床嗎？”

　　裴玨微抿起唇：“客房沒有你。”

　　夏然的心情一下子又爽了。

　　他勉強控制住快要抑制不住的，上揚的唇角：“行，那你進來吧。”

　　夏然側了側身，好方便裴玨進來。

　　…

　　夏然把房門給關上。

　　“我澡還沒洗，我先去洗澡。你——”

　　夏然

　　活了三十多年吧，就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怎麼寫。

　　這會兒倒是后知后覺地有點羞臊。

　　他停頓了一下，“你要是困了，就自己先睡。洗漱過了麼？”

　　裴玨點頭。

　　夏然打開柜子，去拿換洗的衣物。

　　轉過身，就看見裴玨已經上了床——

　　倚著床，手里攥著他的床被，放在鼻尖。

　　床單夏然昨晚上才換過，按說應該不會有異味，還是有點不大放心。

　　應該……沒怪味吧？

　　夏然手里捧著衣服，在床邊坐了下來：“怎麼了？是有什麼異味嗎？”

　　裴玨仰起臉，湊過臉，又在夏然的身上嗅了嗅，像是在確認些什麼：“被子上有你的氣味。”

　　操。

　　小腹涌上一股燥熱。

　　又不能做，夏然煩得要死：“我先去洗澡。”

　　捧著衣服，大步地去了洗手間。

　　裴玨眼露疑惑……

　　剛剛夏然生氣了？

　　…

　　已經入秋，夜里有點冷。

　　夏然沖了個冷水澡，把他自己給凍了個夠嗆。

　　匆忙把睡衣給穿上，身體才總算暖和了一點。

　　擰開水龍頭接水，電動牙刷發出嗡嗡的聲響。

　　走出洗手間之前，夏然把耳朵貼在門上，門外一點動靜也沒有。

　　已經睡著了？

　　夏然打開洗手間的門，推門出去。

　　床上，裴玨倚著床，在低頭玩手機。

　　夏然站在門邊，很是愣了一會兒。

　　他的反射弧可能有點長。

　　到現在，他才后知后覺地感到有一種不真實感——

　　他竟然真的跟裴玨在一起了！

　　比起路寧，他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一點？

　　路寧以他自己的身體去一點一點地誘惑顧令揚，終于拽著顧令揚往他的世界邁了一步。

　　可這一步，顧令揚邁得太小，才會外界稍微有點聲音，他又懦弱了縮回一個所謂的正常的世界里去。

　　…

　　應該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正在低頭看手機的裴玨抬起頭。

　　夏然走到床邊，他掀開被子，上了床，佯裝不經意地問道，“我問你啊，自從殺青后，還有我們第一次錄制節目之后，這一個多月都沒跟我聯系，是因為衛導告誡你，讓你在一兩、個月的時間內，都不要跟我見面，也不要跟聯系？”

　　這個問題，在夏然第一次錄制《最初的心動》，電梯里意外碰見一個月沒見的裴玨時就想當面問清楚的了。

　　只是他這個人好面子。

　　裴玨自從殺青后就沒有聯系過他，要他一見面就巴巴地問他為什麼都沒聯系他，這根本就是沒可能的事情。

　　裴玨眼露疑惑，似乎是在奇怪夏然為什麼會忽然提到導演衛平。

　　“不是。”

　　不是？

　　夏然的臉色頓時

　　變得有些不大好看，他的手臂抵在裴玨的肩上，粗聲粗氣地道：“再給你一次回答的機會。這一次，我建議裴老師的作答可以適當地詳細一點，解釋得更加清楚一點。說清楚，為什麼殺青后一個月的時間里，你都沒有聯系過我？我們第一次錄制節目之后也是。為什麼從來不主動聯系我？”

　　要不是清楚裴玨的性格，他簡直要以為裴玨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裴玨：“我需要時間。”

　　夏然有點懵，一下子沒能明白裴玨的意思。

　　他放下抵著裴玨肩膀的那只手臂，沉著臉：“說清楚。”

　　什麼叫他需要時間？

　　是需要時間確定他對他不是移情，不是來自顧令揚對路寧的感情？

　　裴玨握住夏然放在被子外那只手：“夏然，我很確定，我對你的喜歡，不是顧令揚對路寧的喜歡。但是，我需要時間，讓你相信我。”

　　所以，他才會在之前那一個月的時間里，都沒有聯系夏然。

　　“如果在殺青后，我頻繁聯系你，要求跟你見面，你會對我一直懷有顧慮。”

　　裴玨是一個成熟的演員，他很清楚，自己對夏然不是移情，不是靠分開一兩個月，就能夠淡化的。

　　…

　　夏然很少會有被人堵得說不出話的時候。

　　眼下就是。

　　他不得不承認，裴玨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