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來的衣服被撕得不成樣了,我赤裸著身體徑直走到蘇辭的衣帽間。
我對蘇辭的房間很熟悉,房間的布置我再熟悉不過了。
背后的視線感覺已經凝成實質。
我全當沒看見,拿了件常見的白色毛衣和褲子。
身體酸澀的感覺讓再平常不過的舉動都變得格外艱難。
「來吃飯了。」
換好衣服后,我赤裸著腳向門口走去,按下門把手卻打不開,我按了我右手大拇指的指紋也沒有用。
我被氣笑了,看向坐在床上的蘇辭。
此時他正慢條斯理地拿著勺子攪著碗里的粥。
「你囚禁我?」
他神色不變,看向我:「你吃完,再告訴你。」
反正現在也出不去,我也確實有點餓了,我想接過他手里的碗,卻被他強硬地制止。
「我喂你,寶貝。」
我眉頭跳了跳,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死同性戀。
我怒極反笑,扯著嘴角一字一句地說:「好啊。」
他一勺遞到我嘴邊,我麻木地張開嘴吞咽咀嚼著,很快粥就見了底。
我挑刺地說:「粥有些甜了,膩得慌。」
蘇辭靠近,蜻蜓點水地親了我口,舌尖舔過我的嘴角。
唇紅齒白的少年,像是冰山融化了。
看著面前挑刺的愛人,眼里的寵溺仿佛要溢出來。
「確實有點甜,不過下次我會努力的。」
不對,沒有下次了。
以后,再也不要見了。
我冷冷地說:「我不是同性戀。」
面前的人笑得更開心了:「我也不是,我只喜歡你。」
真離譜,我信你就有鬼了。
「我要回家,我不想待在這里。懂?」
我現在也不想跟蘇辭裝什麼兄友弟恭了。
蘇辭嘆了口氣,摸了摸我頭頂,不過被我躲開了。
他環住我,埋在我的脖頸處輕嗅,愛不釋手地又親又舔。
在我快爆發時,他悶悶地發出聲:「這幾天你不能離開這里,到了時間會送你回去的。」
說到最后,語氣聽起來似乎有幾分遺憾。
「你神經病啊……你這是囚禁,你懂不懂,犯法的,而且我父親是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說到最后,我也沒了底氣。
便宜父親巴不得把我往蘇辭這里送。
「寶貝,你怎麼這麼天真?
「這一切岳父都是知道的啊。」
說完,他憐愛地摸了摸我的臉。
我全身僵硬。
這一切都是一場交易,交易內容還是我?
雖然早知道便宜父親是這德性,還是不得不佩服這賣子求榮的本事,畢竟現在我還是他名義上的兒子,顧家的繼承人。
我躲開他的手,皺著眉說:「我手機呢?」
蘇辭也不生氣,眉眼含笑,聲音很輕:「小燃,下雪了。」
「所以呢?我要我的手機,說好的沒有囚禁我,結果連手機都要藏起來,你現在說話都這麼冠冕堂皇嗎?」
蘇辭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保持著他所謂的風度,虛偽地披著一張笑面虎的皮,看著真讓人倒胃口。
「沒有,小燃有了手機就不會再這樣看著我了。」
他說完摸了摸我的眼睛,在他眼睛的倒影里,我看到自己炙熱到發燙的眼神。
那是急切想要揍死他的眼神。
「那你滾吧!」
我不想再跟他爭些什麼了,我有些累了。
我把被子蓋過頭頂,一瞬間仿佛被雪松味包圍了,那是蘇辭的味道,現在就連我身上都散發出這股味道,陰魂不散。
蘇辭想要扒開我的被子,卻被我死死地攥著。
他輕笑一聲,躺在另一側抱著我。
「寶貝,不氣了好不好?」
真惡心,我人連帶著被子一起往旁邊挪了挪。
還沒等我脫離他,又被一把抱了過去,比之前抱得更緊更難纏。
「我答應你把手機還給你,不過你要陪我去做件事。」
我猛地一下子從被子里脫離了出來,有些懷疑地說道:「你真的愿意把手機給我?」
沒了被子的阻撓,我徹底地被他擁入懷中。
他有些疲憊:「對,我對你說的話永遠算數。」
我看著他眼睛下面的青紫。
「什麼時候可以給我?」
他眼神里藏著我看不懂的情感,好像是難過。
不過他那樣的天之驕子,想要什麼不是輕而易舉?
我一定是看錯了。
蘇辭將頭埋入我肩頸,深吸了一口氣:「今天就給你,先睡覺。」
他的話仿佛帶有催眠力,本來不打算睡覺的我,不自覺地睡著了。
29
「寶貝,起來了。」
我迷迷糊糊地被蘇辭連哄帶騙地下了床。
深冬的夜晚總是格外寒冷,在我又一次被蘇辭制止爬上床,我發飆了。
「我不想起來,好冷,你給我滾遠一點。」
蘇辭總是那樣溫和,他親了親我的額頭,像哄小孩一樣:「還想不想要你的手機啦?」
我仿佛被打了針鎮定劑,迅速恢復了清醒,也不反抗了,乖乖地任由他給我打扮成一個熊樣。
我用戴著手套的手,扯了扯裹在脖子上的圍巾,感覺熱得后背冒汗了。
蘇辭被我這副樣子取悅到,迅速掏出手機拍了張。
我惱怒地看著他:「我這副樣子很好笑嗎?」
我感覺穿著這身,行動都變得緩慢了不少,渾身都不舒服。
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臉,低聲笑了聲:「沒有,寶貝很可愛。」
我見過蘇辭很多次笑,虛假的,算計的。
笑意都不達眼底。
可這次單單是對愛人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