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楚釗咽了咽口水還看了看門口,確定他師父沒過來才開口:
“那個你和我師父領證了?”
閻云舟微微挑眉:
“領證?”
可能是身上的氣場問題,讓楚釗一點兒都沒有覺得閻云舟這個問句是字面上不懂領證的意思:
“啊,我師父說你是他愛人,不得名正言順才叫愛人啊?”
閻云舟心下微笑,名正言順?他當下點頭:
“嗯,我們拜過堂了。”
楚釗…啥?都拜堂了?
此刻的辦公室中,一雙眼睛齊刷刷地盯在寧咎的身上:
“娃娃親?你開什麼玩笑?都什麼年代了娃娃親,你欺負我讀書少?”
寧咎看了看他,嘆了口氣,目光頗為悲愴自責:
“我們小的時候就見過,那個時候他就是長頭發,好看的就像是畫里面出來的仙童一樣,我初中的時候都還回去看過他呢,后來他身體不太好。
我給他寫的信他也很少回了,慢慢的我忙著讀書,工作和他聯系的就少了,偶爾聯系他也說他一切都好。
這一次是我外公周年,我也辭了職有了時間回老家去,這才發現他病的厲害,還和家里人說以后不要去打擾我,從前長輩的戲言不必當真。”
寧咎坐在辦公室的中間講述他和“鄉下糟糠”的“曾經”,一群醫學博士頗有共情地圍成一圈聽著。
“啊,這樣啊,倒是對你真有心,要不然就算是沒有那層關系,你也是個醫院的主任,放成一般的親戚早就用上了。”
一個總被七大姑八大姨各種托關系看病的醫生非常有感觸地出聲。
“是啊,他就根本沒有想著用過我,電話里什麼也不說,這一次如果不是心悸被我看到還什麼也不說呢。”
“這麼年輕就這麼隱忍的還真是少見呢,那你這是準備在一起了?”
寧咎看過去:
“我這麼多年也沒對誰這麼上過心,他因為身體原因學沒有上完,也不能做什麼太累的工作,但是這是我拋棄他的理由嗎?”
寧咎一番話說的是義正言辭,情真意切,大義凜然,這周圍的人也不明白問題上升的這麼嚴重到拋棄的程度了。
“好像是不能。”
寧咎一拍大腿,頗為認同地點頭出聲:
“是啊,他那個人心思重,又傳統,要是沒名沒分的就和我到云城來肯定覺得是麻煩了我,拖累了我,所以男大當婚的,我也不小的,當天我就和他拜了堂。”
周圍又是一片寂靜。
而病房中同樣睜大了眼睛的還有楚釗:
“拜堂?你們現在還拜堂啊?”
閻云舟點頭,面上讓人瞧不出什麼其他的情緒來:
“你師父不是隨便的人。”
楚釗想起他師父看他總結和報告時候的嚴謹,頗為認同地點頭:
“對,我師父是一個對待事情非常認真的人。”
說完之后楚釗就有些惆悵,閻云舟問了一句:
“怎麼了?”
楚釗低著腦袋:
“覺得有點兒失落,我師父堪稱第一醫院第一卷 王,你知道吧?他是我們醫院最年輕的副主任,他好像都不知道累,手術一臺接著一臺還有時間搞論文,一整個勵志戰斗機。
我畢業就跟著他,他卷我也卷,年初我升了主治,家里也有人催婚,但是我師父說,先立業后成家。
我聽完覺得非常有道理,他在實驗室我就跟在實驗室,他在手術臺我就跟在手術臺,但是他竟然忽然就脫單了,我…”
雖然有些名詞閻云舟不是太懂,但是他聽得很認真,聽完之后心中還有些失笑,寧咎這個小徒弟倒是挺有意思的。
“嗯,這事兒是你師父做的不地道,一會兒我說說他。”
就這樣,閻云舟是寧主任老家糟糠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第一醫院,甚至群里都蓋起了高樓:
“我今天打電話給我媽了,我媽說我身上沒有婚約。”
哭泣貓貓頭jpg.
“現在才知道指腹為婚有多香,根本不用費力氣認識,要是再指一個帥的顏王,簡直日子不要太舒服。”
沒一會兒的功夫,寧咎便回來了,看到楚釗坐在閻云舟的身邊,他上去照著他的脖子上拍了一下:
“告什麼刁狀呢?”
“師父。”
楚釗一縮脖子,寧咎將人打發出去,這才坐到了閻云舟的身邊,沒一會兒便有護士過來給閻云舟上了一個24小時的心臟監測。
閻云舟低頭看著貼在胸口上的東西:
“這是什麼?”
“監測你心跳的,要帶著它一天一夜,和那小子說什麼呢?笑的這麼開心。”
閻云舟向后靠在了身后的沙發靠背上:
“那是你徒弟?人挺有意思的,方才抱怨你竟然拋下了他,一個人成家了。”
寧咎笑著湊過去摟住了那人的腰,還晃了晃:
“現在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鄉下指腹為婚的糟糠了,因為身體不好沒能讀完書,又不想拖累我,想要一個人解除婚約。
多虧了我眼光好,從小就喜歡你,拉著你拜了堂,這一次將你從鄉下帶出來看病。
怎麼樣?是不是非常感人?”
閻云舟的身子都被寧咎給扣在了懷里,聽著他這話簡直是啼笑皆非:
“你編書呢?”
寧咎看完方才這人肺部和心臟的檢查結果心中像是墜了一塊兒大石頭,只有切切實實感受到這人就在他懷里,他才能定下來。